那身形这才动了一下,一股低迷的声音从床上传来:“怎么才回来!”
听着话,颇有怨怼!
灵秀心里一抽,答道:“启禀福晋,奴婢没见到费扬古大人,与无格大人说了半天,请他想想办法跟主子爷说说,可是奴婢瞧着,无格大人似乎有推诿之辞。”
福晋突然一掀被子,一咕噜坐了起来,红着一双眼睛,瞪着灵秀道:“他敢不管我了?”
灵秀从未见福晋如此狼狈,只见她头上的法式松乱了,左右两鬓的头发垂落了下来,使得她看起来如一个落魄的弃妇。双眼红肿,显然是大哭过了一场,恐怕就是蒙在被子里哭的。
“奴婢瞧着无格大人话里话外的意思,是说如今英国公府已经不比从前。说福晋以前有大阿哥在,可如今膝下荒凉,他再怎么在四贝勒面前说话,也只是枉然。”灵秀本还顾忌着,可看到福晋这样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便也没有顾忌,原封不动地将无格的话说了出来。
“混账东西!忘恩负义!要不是我,他如何能因袭英国公的爵位!如今看本福晋被一群贱人设计了,居然就敢说这般话。”福晋揪起身上的薄被,气哼哼地说道。想当初,她作为乌拉那拉府英国公费扬古的嫡长女,在府里头是何等受宠呀,庶兄庶弟妹都比不得,即便是嫡出的小弟弟,也是没有她在费扬古夫妇面前得宠的。或许是费扬古的儿子很多,他尤其疼爱女儿。
灵秀见福晋意气用事,只会骂骂咧咧,心里略有鄙夷,但面上还是不露分毫道:“福晋勿要生气了,如今您得养好了精神,再来谋算不迟。”
福晋恨恨道:“如今本福晋被困在这里,叫我如何谋算?”
灵秀心里一动,说道:“福晋忘记了,咱们不是还有一枚棋子在外头!”
“叶赫氏!”福晋道,“武氏早已离心,本福晋将纳敏给她抚养,她竟然都拒绝,如今见本福晋落魄了,她只怕更加不会替本福晋办事了。”
“福晋,桃花可是欠着福晋一个很大的人情呢,她嫂子的卖身契都还在福晋手里捏着。她若不尽心,主子还是可以发落她的。”灵秀道。原来桃花的哥哥太败家,又嫖又赌,家里还是靠着桃花的银子给他娶了房媳妇,他却将人直接压在了赌场,不是福晋给了桃花一笔银子赎出来,不然他们家可是被左邻右舍要笑话死了。故此,桃花才成了福晋的人,一直默默替福晋盯着叶赫氏呢。
“那个小贱蹄子,也是很久不来报告了。叶赫氏到底如何得宠的,还没有打探出来。真是无用的。”福晋气踹着气道。
“福晋放心,奴婢现在还可以出入,一定替福晋将桃花拿捏在手里,只要咱们有她嫂子的卖身契,不怕她不替主子办事的。”灵秀道。
“好,如今也只有你能得用了。那几个丫鬟见本福晋失势了,个个都躲得远远的,真是没用的东西。”福晋尤自不甘心,恨恨地骂着。
“福晋,奴婢扶您起来吧,秋蝉的膳估计要提回来了,您不可这样,免得让那些不尽心的丫鬟生了异心呢。”灵秀微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