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爷与苏培盛一路走了过去,他们尽量放慢了脚步,以免惊动凉亭中的人。
苏培盛此刻已经不害怕了,这个时候居然还有人在这里烧纸钱,这可是触犯了府里头的规矩了,不可任意烧纸钱的。
两人慢慢靠近凉亭,只见里面有一个女子,正背对着四爷他们,从背影还看不出她到底是谁。
“小格格,你快升天吧,否则格格可是一天好觉都睡不好了。奴婢瞧着也没办法了。”女子继续说道。
四爷静静地看着女子边烧纸,边说话,他身后的苏培盛心道:主子爷这是做啥呢,怎么还不上前去看看到底是谁?
“好了,小格格,奴婢也知道你去得冤枉。格格心的确也狠了一点儿,可如果不是为了对付南小院的那位侧福晋,格格也不会这么狠心。你就别怨她了,好好地赶紧再去投胎吧。”女子继续道。说罢,她又烧了一些纸钱,又双手合十地在那边默念了几句经文之类的,大抵是超度亡灵的吧。
苏培盛听到这里,已经是心惊胆战了。同时,他心里也是一阵狂喜。刚刚那女子的话已经证明了钮侧福晋是被人诬陷的,好像与那个乌雅氏脱不了关系呢!
苏培盛虽然看不清四爷此刻的脸色,但是他能感觉到站在自己前面的四爷的身体陡然间就绷直了,而且蹦得笔直笔直的。
那女子这才用扫帚一类的东西将掉在地上的纸灰扫了扫,聚拢在一个铁锹里,然后收拢在一起,准备拿到别处去扔掉。
“刚刚你哭的可是那个孩子!”
四爷终于忍不住,从黑暗里走了出来,对着正欲要离开的女子道。
苏培盛也连忙站了出来,见那女子满脸惊惧地回过头来看着四爷,赫然尽然就是乌雅氏身边的贴身丫鬟翠云。
顿时,她手中的东西全部掉落在地上,在漆黑的夜里显得那般突兀。
“主子爷!”翠云眼里闪过几次懊悔和惊恐,最后哑口无言地说了一句。
“爷问你是不是刚刚在为那个孩子烧纸?”四爷沉声问道。
“是,是,奴婢是在烧纸,只是为小主子烧纸。是格格终日以泪洗面,为逝去的小格格心痛不已。奴婢瞧着实在不忍,便偷偷出来给小主子烧烧纸钱,让她早登极乐。”翠云见四爷的脸色如常,并没有发怒的样子,便连忙这样说道。
苏培盛也觉得四爷的态度好像太平淡了,刚刚那翠云说出了那些话,然道还不足以证明乌雅氏的流产并非别人的缘故,而是她自编自导了一场戏么?
“府里头不准烧纸,而且这个时候正是天干物燥的时候。幸亏爷刚刚走到这里,看到这边一点火星子,原来是你在这里烧纸。念在你是为了宛如,便不再追究了,回去吧。”四爷道。
“多谢主子爷,多谢主子爷!”奴婢告退。
待翠云收起脸上的惊惧,从四爷身边退了开去,连忙往出口走去后,四爷这才转过身,刚刚还平淡无痕的脸上,立刻显出一股不可让人靠近的怒色。
“苏培盛!今日所听的,不准对任何人提及!你这个奴才,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那些小动作。”四爷道。
“是,奴才什么都没听见。奴才也没看见。”苏培盛惊恐地低头说道。他明明感觉道四爷在听见翠云所言后的盛怒,但为什么就这样放了翠云而去呢?然道主子爷就这样偏袒乌雅氏?
带着这样的疑问,苏培盛跟着四爷回去了。四爷立刻就更衣睡觉了,也没有说什么。苏培盛倒是失眠了,他实在想不通为何四爷就这样容忍了,那个翠云明明所说的事情很重要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