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禀皇阿玛,弘历今日有点偷懒,身上不怎么舒服,儿媳特来跟皇阿玛禀报一声,免得让皇阿玛挂心。”兰琴小心翼翼地说道。
“怎么病了,伺候的奴才如此不尽心?”康熙的声调略微有些上扬。
“请皇阿玛不必挂心,弘历只是一点身体不舒服,已经服了药了。皇阿玛看起来心绪不佳,不如儿媳给您讲个笑话?”兰琴道。
“好。”康熙的声音这才明显听起来缓和了一点儿。
“宋朝武宗时期,宰相冯道与和凝同在中书省任职,一天,和凝问冯道说:“您的靴子是新买的吧,价钱多少?”冯道抬起左脚给和凝看靴子,说:“900。”和凝性急,马上瞪着吏役说:“我的靴子怎么要花1800?”于是就责骂了好一阵子。这时冯道又不慌不忙地抬起右脚对和凝说,“还有这只也值900哩。”于是哄堂大笑。”兰琴讲道。她知道四爷最近都在为秋闱的事情烦心,想必康熙也很关注此事。兰琴也知道,这种时候,最忌隔靴搔痒,于是她就大胆地讲了一个讽刺靠着家里捐钱捐来的中书省的和凝的笑话给康熙听。
康熙听完后,并没有马上出言评论,而是沉默了好一会儿,只等的兰琴都觉得自己是不是触怒了他的时候,才听见康熙的声音从自己头顶传出来道:“你这丫头,朕心里什么不痛快,你就专门讲什么给朕听。”
“皇阿玛乃是千古明君,儿媳知道皇阿玛日理万机,终日为国事操劳。儿媳不能替皇阿玛解一份烦劳,只能凭借着这些微不足道的笑话以博皇阿玛一笑而已。”兰琴道。
“过来研磨!”康熙看了兰琴几眼道。
兰琴走到康熙身侧,撇了撇他正在写的东西,果然就是朝堂上的事情。只见上面密密麻麻列举着一对人名,而康熙正在用朱笔涂画上面的人名,很多名字都被他打上了一个叉。
兰琴心里一惊,连忙垂下眼帘,不敢再多看。康熙仍旧继续圈叉那些人名。
“丫头,还有什么事情?”康熙突然道。
兰琴心里一震,她没想到自己的心事居然被康熙窥破了。果然不是一般人呀,这样敏锐的洞察力,实在是常人所不及的。
“皇阿玛看人的本事可真是厉害,不知从哪里看出儿媳心里还有事情?”兰琴道。
康熙勾唇一笑道:“从你一进来,朕就知道了。你以往若是没事,进来的脚步声必定是杂乱无章的,可是今日你进来的时候,脚步可是规矩得很。然后又跟朕说弘历病了,但却没有立刻说要走,这不是有事,是什么?”
兰琴不得不佩服康熙的本事了,果真皇帝也不是一般人能当的。他至少是能识人断事的。
“皇阿玛英明。儿媳此来,的确是有一件事情。本来这件事儿与儿媳无关,只不过儿媳觉得受人恩惠,当报答才好。”兰琴道。
“说吧。”康熙道。
兰琴遂将如何与英达尔王子认识,如何又在太后宫里与他见面,并知晓了身份后的事情,统统都说了一遍,没有任何隐瞒,俱都是照实说了。她举得自己若是想在康熙面前耍小聪明,那会死得很惨的。
“你是说,是英达尔让你来跟朕传话,他想见朕?”康熙道。
“是。儿媳就是来代传一声。见与不见,还是皇阿玛说了算。不过他说有要事想见皇阿玛呢。”兰琴道。
康熙目光微咪,思忖了片刻道:“他是太好的外甥,这次是代表西藏吐司来参加万国朝贺的。朕要是单独见他,怕是会引起太后的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