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微不可查“好”了一声,然后便示意梁九功去接石炳德从袖子里拿出来的那张卷纸。
梁九功连忙走下了,从石炳德手里接过了他那张所谓的碑帖。
待上好的宣纸被徐徐陈开在“康熙”面前时,石炳德微微抬头看着康熙,似乎想从他脸上看出什么来。这一点,梁九功已经发现了,他一侧身子,正好遮住了康熙,让站在下面的石炳德看不见康熙的头部。
石炳德却不肯罢休,居然自己走到另一侧,对正在看他的碑帖的“康熙”道:“皇上,您觉得微臣这副碑帖临摹得可还有几分样子?”
梁九功已经将纸上的文字看了一遍,实在发现不出什么,他不知道石炳德此刻来给康熙看他的字帖到底是何意?
“爱卿这副字临摹得不怎么像呀,不过字的骨架倒有几分像,特别是这个‘为’字,上次朕不是跟你说过,这个字最难临摹。你这才还是如上次一样呀。”“康熙”道。
石炳德眉头一跳,眼里闪过几道异光,然后才低头道:“皇上果然眼力厉害,微臣这回已经写得尽量往他上面靠了,果然还是被皇上看出来了。”
“哈哈哈,石爱卿,你回去再写一副过来。朕就罚你一直写这个‘为’字!去吧!”“康熙”爽朗地一笑道。
石炳德接过“康熙”丢过来的字迹的劣作,退了出去。
梁九功直到石炳德的脚步声走远了后,又亲自撩起营帐看了看,才转进来,对“康熙”道:“你如何能知道这些?他明显是来试探的!”
“康熙”勾起唇角道:“皇上交代的事情,我可是花了几天几夜,包括这个石炳德祖宗十八代我都知道。皇上特意将他的所有癖好令人写于纸上。其中就说石炳酷爱临摹配帖,但是他自以为是,觉得自己的字很是不一样。常常写得不三不四。皇上虽然没有与我说这件事,但是从那片介绍他性情的记录上看,我刚刚是猜得。或许猜对了。”
梁九功擦了擦额头的冷汗道:“先生果真神人。杂家刚才瞧着他一脸失望的样子,相比此刻已经深信不疑了。”
“石炳德此人生性多疑,继续派人盯着他。”“康熙”道。
那厢,石炳德回到了自己的营帐后,一脸的失策和怀疑。他其实已经已经怀疑“康熙”是不是做了什么小动作,可是今日他拿了自己的字去试探的时候,觉得那个坐在御案后面的,真是康熙本人。除了他,还有谁那么了解自己在那些字上做的小手脚呢。
石炳德坐在自己的书桌后面沉思了好半天,这才对那个一直静候在一旁的人道:“去吧,按着计划行事。今晚,如果能让雍王死在那里,不仅如此,不留一个活口。而且不要让他们找到任何蛛丝马迹。”
“是,属下这就去了。”男子似乎期盼已久这个命令,立刻带着一股决绝地转身下去了。
石炳德刚刚的确用那副碑帖去试探“康熙”,他从秋大人的言辞里也听出了几分怀疑。他自己也觉得康熙似乎有点与往日不一样,可就近在哪里不一般,他又说不出来。所以他临摹了那副碑帖去让康熙看,结果令他失望的是,他没有发现什么不对之处,而且他还说出了只有自己与康熙之间才知道的小秘密。
此刻,石炳德没有了怀疑,他确信坐在御案后面的那个人真是康熙本人。而他已经如驾在弦上的箭,已经到了不得不发的地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