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氏在后面对银杏道:“你就不用跟我去了,留下来收拾屋子,特别是床上的被褥,都要重新换上新的。”
“是。”
这话正好被耳尖的薛大老爷听见,黑着脸停下脚步,转头狠狠的盯着沈氏,想对她咆哮,又不知该骂些什么。
沈氏吩咐完,便慢慢向前走,越过薛大老爷面前不甚在意道:“老爷,您不是着急先走吗?怎又不走了。”
薛大老爷心想,你不就是想躲我,避我,烦我吗?今后我偏偏经常出现在你面前,看你是否还如现在这般淡定。
追上沈氏,猛地牵着她的手,沈氏浑身一僵,反应过来立马甩手,薛大老爷怎能让,紧紧的攥住不松手,伺候薛大老爷的下人,见老爷似小孩般粘着太太,脸上不敢露出丝毫笑意,只得低着头抿着嘴跟在老爷太太身后,如影子般跟在后面。
沈氏憋红着脸,看看四周,怒声道:“松开!”
“夫人,你脸怎这么红,是不是哪里不舒服,用不用唤大夫过来给你瞧瞧。”沈氏使劲的想掰开两人的手,可薛大老爷紧紧的握着,说什么都不松开,还脸带笑意的问道。
“你……你……让下人们看到,成何体统。”沈氏低吼道。
两人一路吵吵嚷嚷到了薛老太太院门口,沈氏怕老太太打趣,急红了脸道:“你快松开啊,若让娘看见该笑话我们了。”
薛大老爷哈哈笑了两声道:“老夫老妻的,有何怕人笑。”故意扭转沈氏的意思,拉着她进院子,又到了薛老太太的屋子。
薛老太太早就坐在饭桌的上首等他们开饭,浑浊的眼睛竟看到老大牵着沈氏的手进屋,立马精神了些许,笑道:“今儿这是怎了?”
沈氏无奈道:“娘,这你得问老爷,谁晓得他这是抽什么风。”
薛老太太打趣道:“老大,是否如你媳妇所说,你抽风了!”
薛大老爷黑着脸道:“娘,你怎也这般说儿子,”又似笑非笑道:“如今儿子是越发晓得沈氏的好。”
“老爷,咱们都一大把年龄,孙子都要出生了,您怎还说这样的话,真真是羞人。”其实她想说的是丢人,可当着婆婆的面,她只要硬生生的最后两人字改了。
“好了,好了,你们快坐下吧!”薛老太太挥手道。
薛大老爷拉着沈氏的手挨在母亲身边坐下,沈氏怕被其他小辈看见,只好小声道:“老爷,妾身错了还不成,您松手吧!”
“真知道错了?”
沈氏无奈的点点头道:“真的。”
“那你还同不同我置气了?”
“不敢了,妾身哪里是老爷的对手,”
“那你答应让我去你屋就寝?”
沈氏脸色先是一怒,后又红着脸小声道:“好。”
薛大老爷松开沈氏的手,笑着说:“可要记住你说的话。”
沈氏不敢在接话,板着脸坐下,等着其他人入座。
薛大老爷看了看旁边的母亲,竟被母亲瞪了一眼,笑着说:“娘,儿子哪里惹到您了。”
“让我说你什么好。”真大越不正经。
“娘……那您就什么都别说。”薛大老爷现今发觉沈氏性情不似那么呆呆板板,今早两人你来我往,互不相让的对招,竟让他觉得好生有趣。
过了一会儿,蒋氏带着众儿女进来,给婆婆请安,入座后,温和的冲薛大老爷夫妇打招呼道:“大哥,大搜,”
薛大老爷恢复以往的神态,冲她淡淡的点头。
饭后,薛大老爷道铺子里还有事,起身出去,过了一会儿,蒋氏带着儿女们吃完,浩浩荡荡的走了,屋里就剩下沈氏及薛老太太。
薛老太太对阿桃道:“今儿我们大太太脸色从进屋一直红到现在,你可否注意到。”
阿桃笑着附和道:“老太太说的是。”
“娘,您也打趣我。”沈氏抬头,无奈道。
薛老太太道:“老身其实也是好奇,你和老大是怎回事,按说他已经好几年没进的房,怎岁数大了,竟想通了。”
“娘,我也不晓得,老爷这是怎的。”从昨晚到今早,老爷都与平常有些不同,先是生气后竟笑呵呵的同自己吵嘴。
薛老太太道:“老大怕是看到你的好了。”
沈氏吓得忙道:“娘,媳妇都这把年纪了,只想安安稳稳的过完后半生,身边有儿子媳妇孙子即可,老爷的情还是给其他人吧!我是消受不起啊!”
“唉!”薛老太太晓得媳妇这是被老大年轻时做得混账事伤了心。
沈氏接着道:“娘,媳妇现在心心念念的便是青儿肚里的娃,哪里还看的到、想的到其他,”老爷要是还是这般,那她只好躲到儿子媳妇的院子,清静清静。
薛老太太还想继续劝劝媳妇,可看她一脸不想在说的样子,只好将话咽下去,说些别的事,道:“青儿的肚子越发的大了。”青儿怀有身孕,早上也不在她这吃,孕妇起的都晚,想让她多睡,待她在自己屋里吃完早饭,在由勋儿陪着过来给她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