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艺坐在椅子上，从落地窗中看着远处即将落下的夕阳，为什么他总感觉流年和当初不一样了呢？柳昊飞曾经说过，在船上的时候，沫流年恨过他。

“哥……”夏零将脚步放轻，站在了他的身后。

“恩？怎么样了？”夏艺虽然舍不得，但还是答应了沫流年让夏零教她格斗方面的知识。

“流年姐很聪明，除了力道和体力之外，招式什么的，根本就不是问题。”夏零的脸上露出了一抹无奈，想当年他用了三天才能烂熟于心的动作要领，沫流年用了一天居然就完全掌握了，这要是放在古代就是练武奇才，放在玄幻小说中就是万年难遇的极品妖才。

“丹尼斯的事情呢？”这件事情他没有亲自出面，而是让夏零去解决的，人质的交接也都是由夏零去完成的。

“很好，一切顺利，但是，我总觉得就这样将她放走，是不是有些不安全？”夏零皱着眉头说道，杀，不能杀，放了又感觉心惊胆颤的，这样的感觉是最难熬的。

“这是我们唯一的路。”夏艺吐出一口气，“地下世界，这块蛋糕很大，但是却没有一个人可以独占，所以，如何分的最大的蛋糕成了他们必修的功课。丹尼斯不能动，她是唐家的代言人，动了她，就是动了唐家的蛋糕，而现在的我们，还没有那个能力与唐家撕破脸皮。”

“那……主家呢？”夏零咬咬牙说道，“哥，那些人对你……”

“零，你不要忘记了，我这个位置是怎么来的。”夏艺打断了他的话，“我答应了老头子，三年，三年不会对夏家的人动手，只能被动的防御。时间未到。”

“可是哥……”夏零心中焦急，他自然知道夏艺的这个条件，但是，那些人如今已经成为了毒瘤，非除不可。

“我有分寸。”夏艺知道他的担心，但是，这个对自己毫无保留付出的弟弟真的就知道自己全部的底细吗？又或者，自己知道他全部的底牌吗？

“零，你对我了解多少？”夏艺站起身，背对着落地窗，他的脸庞隐在暗处，让人看不分明。

？夏零一怔，疑惑的挠挠头，有些不明白夏艺这么问到底是什么意思。

“你知道夏家那些人会怎么做吗？”夏艺吐出一口气，眉头紧紧的皱在了一起。

夏零沉默，当然知道，那些人为了地位与金钱，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这是夏家强悍的地方，但是也是夏家的弊端。

“哥，如果有必要，我会取代你的位置。”夏零握紧了拳头，目光灼灼，毫不退缩的与夏艺对视着。

两人对视了半晌，夏艺突然抿唇一笑，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你知道你缺什么吗？”

“缺少那种一往无前的霸气还有鱼死网破的冲劲。夏瑶担心流年会成为我的累赘，但是，相反，她才是我前进的动力。”夏艺从他的身旁走过，“零，我期待着那一刻，但是，帮我照顾好流年。”

夏零没有回答，事实上，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当然知道自己完全不了解夏艺的底牌，当然也知道这些年夏艺也一直在培养自己，但是……他真的能做到吗？取代夏十一，成为新的主人！这或许是让每个人都兴奋的事情，但是夏零每每想到这里就感觉自己的心都在颤抖。

只有夏零才会知道，夏十一的可怕不是来源于他的疯狂与杀戮，而是来自于他那让人感到恐惧的大局观和对未来趋势的判断。很多的事情，不可避免，但他却是能最大限度的规避这种风险，转危为安，就好像一切都能被他玩弄于鼓掌之中一样。

直到日落西山，屋子里暗了下去又被月光照亮，夏零才从自己的世界中回到了现实，他看着远处的漆黑，长长的吐出了一口气，从口袋中取出了手机，“哥，我不会让那种事情发生的。”

一条简讯，手指快速的飞舞，摁下发送的那一刻，夏零救感觉一直压在自己心上的大石蓦然消失。

正在和沫流年谈笑的夏艺感觉到手机的震动，心中轻微的一颤，好像知道是谁发的一样。

“怎么了？”看到话说一半就停了的夏艺，沫流年疑惑的问道。

“没什么。”夏艺笑着摇摇头，“应该是谁来的讯息吧。”

取出了手机，看到屏幕上的字的时候，他的脸上浮现了一抹淡淡的微笑。零，这不是凭借着你一个人的力量就能扭转过来的。

“流年，若是有一天，我突然离开你了，你会等着我吗？”夏艺随手删了短信，突然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