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按照你说的做。”

“那就只剩下最后一个问题。”高明站起身来，很严肃的着周楚，“如果要保证万无一失的刺杀计划，那么有一个可能会导致的后果，我觉得必须先要和你说一下，如果你能接受，我们就开始布置，如果不能，那我们再想其他办法。”

“什么可能的后果？”周楚着高明严肃的表情，隐约有种不好的预感，他感觉高明等会要说的话，将可能会让他很为难。

“如果按照常规的部署……”高明指了指地图，“那么在三号楼附近的这些机场跑道上，应该是属于军事区里的后勤区域，也就是说，弹药库的可能性很大，而如果要隔断这一片区域前往三号楼支援的兵力，并且卡死张博逃跑的路线，那么只有一个办法，也是最好，却也是需要你自己决定的办法。”

“什么办法？”

“遥控爆炸装置，引发地下输油管道的爆炸，如果那边恰好又是弹药库，那么那里就会直接化为火海，被彻底封死，可是这样做的话，问题就来了，周楚，为了能够百分百的杀掉张博，你能不能接受为了这个结果而可能导致的无辜人员伤亡？”

高明着周楚，视线里并没有考验也没有探寻的意思，而只是询问，他不会告诉周楚如果是他拿主意的话，他会选择什么，但无论周楚选择了什么，他也不会反对，他只是把选择交给周楚，让他自己来做而已。

无辜的人员伤亡？周楚愣了一下，立即明白了高明的意思，遥控爆炸装置，地下输油路线，弹药库，无论哪一个都是能够引发爆炸与高温杀伤的可能，而那片区域，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没有人待着，甚至很有可能是大批的士兵在附近待命或是巡逻。一旦为了阻止张博引发爆炸，那就极有可能会将这些士兵波及在内，这也就是高明说的，无辜人员伤亡。

能吗？

不能吗？

周楚在思考这个问题，然后他的眼前浮现出了一连串的爆炸与火海，以及那些只是忠于职守，正在巡逻的士兵，突然之间就被脚下发出的爆炸给炸飞，尸首分离肢体零碎，或是被火海瞬间吞没的情景。

“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这是最快最有效，也是目前唯一还有时间能够执行的办法，而剩下的，就是不在那一片区域进行任何布置，竭尽全力的在三号楼里杀死张博。”高明实话实说，仍然把问题抛回给了周楚。

周楚深吸了一口气，闭上了眼睛，然后再睁开。

“还是尽可能的做些布置，具体我等会和你说，但你说的那个办法，抱歉，我做不到，而且这也不是什么必须完成的任务。”

“那如果是必须完成的任务呢？”高明忽然追问了那么一句。

周楚又愣了一下，然后摇头苦笑：“我还是不知道，如果不杀死张博，就无法结束这个梦魇，或者必须以无辜者的伤亡来作为可能的代价，我不知道我会不会那样做，如果只是误伤，或者一两个人的死亡……不，那样我也难以接受，总之，只有这样的情况发生，我才知道自己到底会不会那样做，只是你现在要问我的话，我的回答是，我不能接受，但真正到了那时候，我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那样做……”

着周楚有些苦恼的样子，高明也不忍心再继续追问，而也确实就像是周楚说的那样，所谓人性，这种东西，不到事情真正发生前，谁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最后会选择什么，而没有发生或是不会发生时的猜测，每个人也都总会将自己朝偏好的方向去想，而事实上呢？

有些人的本性，或许能够经受重重考验，而有些人，在一次考验面前，或许就会暴露出自己的弱点与本性，高明所知道的周楚，至少到现在为止，可以勉强算得上经过了两次考验，可第三次呢？又或者一次真正的，类似高明所假设的状况的考验出现时，周楚是仍然会坚持自己的选择，还是屈从于自己的弱点和本性？

这样的考验，还是永远不要来的好。

至少高明是这样希望的，毕竟是冥铃指引的觉醒者，也是自己未来的队友之一，他在心里暗自祈祷了一下，然后问周楚。

“你说的做些布置，如果不是我的那个办法，你打算怎么做呢？”

周楚刚要说话，忽然就听到外面的广播里，传来了这样的声音。

“请注意，请注意，一小时后，全员撤离行动将全面开始……全员撤离行动将全面开始……请没有任务的人员尽可能的待在安排区域等待撤离……请没有任务的人员尽可能的待在安排区域等待撤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