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将军脾气不好,灭寨后听那大当家的余孽,说账本,又说知府大人的名号,想着来打听一嘴罢了……”
崇顺顿时点头恍然,“定是那些人想拖下官下水,好没了父母官,再卷土重来,将军可别相信那些小人谗言……”
唐木阳微笑,“我也这么觉得……”随即,又攥紧了不安分的大掌,“今晚赶路太过匆忙,怕是要在府上叨扰了……”
“不敢,不敢……”知府慌忙摇头,“来人,快去收拾厢房出来!”
那小妾风姿绰约的朝程徽福了身子,随即离去。
只是,走出许久,还痴痴的望着……
唐木阳和程徽的房间相邻,刚收拾利索,崇顺的小妾端着一壶茶,敲开了房门。
程徽坐在凳子上,仔细擦拭着宝剑,她谨慎的放下了茶,隐藏好羞涩与慌乱,软语道,“将军宅心仁厚,妾身无以为谢,只能用这茶水替百姓敬向将军……”
程徽瞥了一眼那茶。
女人解释,“是茯砖茶,今年下来的新茶,我们老爷说,没什么好拿得出招待您的,粗浅敬意,还请您能收下……”
程徽闻着她身上若隐若现的香气,目光突然落在手上,手指似乎还残留着那人舒服的触感。
脑子里也回想起,那人方才的话,“明知道这次涉及漕粮,也有了证据,你能将人给杀了,但,那些被藏起来的漕粮呢?
巡漕御史都亲自查漕粮了,那些人还不收敛,背后没人撑腰,你能相信?”
“这会让周墩去找漕粮,人赃俱获了,你再动手,届时,将漕粮上缴,那才是利国利民,别因为冲动,打草蛇惊!”
程徽吸一口气,他不得不承认,那个小道姑说的不错。
手捧着茶杯,一言不发的喝了下去。
“出去……”被她身上的香风刺得头疼,程徽逐客。
房门被关上,小妾脸上娇媚的笑被夜风吹散。
凉风习习,大兴府知府大院崇顺的书房,男人推门而入。
“你回来了?”崇顺一脸急迫。
“老爷,事情有变!”师爷关好了门,浑身还忍不住打着哆嗦。
崇顺大惊,“漕粮……不是关节都打通了?”
“老爷,是打通了不假,但这次,本来万无一失,只要交粮就可以了,可是,对方却说,今晚算了!”
“算了?”为什么要算了?!那东西在手里一天,他这脑袋都是吊着的,那个不知身份的巡漕御史神出鬼没,要是,要是……
他急的在原地团团转,汗湿透了衣袍,紧张的模样,看起来下一刻就能晕倒!
“今个诸事不顺,漕粮有了变故,府里也多了不速之客……”崇顺叠声抱怨。
“老爷,您说今个府上多了些人?”师爷惊讶,刚才他进来的时候,老爷没跟他提起啊。
“是啊,来头不小,不过,也替我除去了一点心病,山上那群土匪,他已经帮我们收拾了!”
师爷沉思,“老爷那群人,可不是好惹的,这谁能有那么大的能耐,把那寨子给挑了?”
崇顺哪里理会那么多!
“那老爷,他有没有说自个是谁?”师爷隐约觉得,今晚的蹊跷和来府上的人分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