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顶着门口儿有风吗?我现在需要用大火熬!”杨景天道。
宸王很不客气地自己挑了个椅子坐下,因着身子乏累,直接翘起了二郎腿儿,一脸悠然。和此时蹲在地上一下下扇火的杨景天形成了强烈对比,活像是一个看着长工做事的阔财主。
阔财主问道:“菀汐来找过你了?”
“啊,她去紫云阁了。你们年轻人的事情,我管不动,也管不好,就由着她去吧。她告诉我方子,让我给你煎药……说起来,你也太窝囊了些,几个府兵就把你伤成这样儿!本事都就着饭吃了?”长工并未意识到自己的被压迫,还在说得挺乐呵。
宸王知道容菀汐一定只是简单和杨景天交代了下情况而已,就说他被几个府兵给伤着了,后来又被庸医给害了,仅此而已,是不会和他说朝堂上的争斗算计的。一是没必要让师父知道这些是,二是……她没功夫。她忙着去救她的情郎呢,晚一刻都不行。
“师父,你把所有知道的,关于紫云阁的事情都和我说说。”宸王自然而已没心思和杨景天计较他窝囊不窝囊的事儿,他只想快点儿找到着手处,尽快去追容菀汐。
杨景天仔细想了好半晌,却是摇头道:“紫云阁虽然是江湖中的门派,但却和江湖中人从无往来。所有关于紫云阁的事情,都只是人们口口相传的而已。传来传去,有几个能是真的?而且即便是这些相传里,也没有什么东西能是我们用得上的。所有传言中,都将紫云阁传得神之又神,一点儿破绽也没有。”
“你说,这种情况下,我们从何处入手?以礼敬的方式入手,行不通;强攻进去,更是不可能;抓软肋也抓不到……所以啊,难办得很呢……我看哪,你媳妇儿自己过去,反而有门儿。女人么,尤其是聪明的女人,办事有一种巧劲儿。有时候,只一个聪明的女人,便能胜过千军万马。”
“哼哼……”宸王哼哼了一声儿,“你也真是太高看她了。”
若是在别的事情上,他是赞同师父的说法的。但是……这事儿可关乎翎王呢,关心则乱。菀汐若仅仅是没把事情办成,倒还是好的。他担心的是,这一遇到翎王之事就变蠢的女人,会把自己个搭进去!
此时他虽然恨不得剐了她,但也得他自己亲自动手啊,便宜了别人可不行!
“别管有用没用,别管是真是假,只要是你知道的和紫云阁有关的事情,都说一说。您老人家就当给我找个病号讲故事了。”宸王道。
杨景天摇摇头……可能是熬药的事情太过无趣,便也应了宸王的话,心疼起他找个病人来。
宸王仔细听杨景天说着。
本已经做好了听长故事的准备,但不过十几句话的功夫,杨景天就停了讲述,说完了。
“没了?”宸王有些不太相信,确认道。
“没了,不然还有什么?江湖上传言的就是这些。”杨景天道。
宸王扶额,觉得头疼不已。
“我说你们这些人平时关心的都是什么?怎么和街头巷尾的长舌妇似的?说哪家汉子搞破鞋了,哪家媳妇儿偷人了,有意思吗?”
“啧!”杨景天抄起扇子回身,做势要打宸王。
宸王忙用手挡住脸,叫苦道:“我生着病呢!”
杨景天无奈地用扇子指了指宸王,又回身去继续扇火。道:“那有什么办法?反正大家传的就这些,我听来的便也就只是这些。不然你去问问霍小燕,她知道得或许能多一些。”
“得了吧!她知道的估计比你说的这些还不靠谱呢!”宸王说得轻松,但眼中却满是愁色。
杨景天说的这些都是什么啊?除了之前他们说过的那些之外,有用的也就是,紫云山上空有“迷障天”、地上有“迷踪林”,外人想要进入紫云阁去见君紫夜,除非君紫夜大开方便之门,不然进不去是小事,只怕多半会死在其中。
还有紫云阁历史悠远,有说开派五百年的,有说开派三百多年的,反正就是极其神秘。其中之事,非一般宗派可以猜想、可以匹敌。
除此之外,杨景天说的一些,就都是妇人们才会关心的那些不着调的事儿了。
据说,君紫夜他爹,也就是上一任紫云阁阁主,曾经给雪国皇帝扣过绿帽子,和雪国皇后有一腿;据说,君紫夜其实有雪国血统,他娘就是雪国皇后;据说,君紫夜他爷爷和雪国公主有私情……
反正这江湖上第一神秘的宗派,总要和另一个神秘的地方扯上关系才行。这样故事才有人听不是?
那雪国是什么地方?早就被大陆上的其他五国刨除在天地之外了,平日里人们言谈之间都甚少提起,估计再过几年,就要被世人彻底遗忘。当然也可以说,其实是他们抛弃了大陆的其他五国,不愿与其同流合污。于高山之巅、雪域之中,过着那神仙一般快活的日子。
雪国和其他五国都无往来,与紫云阁又隔着火之国和雷之国,岂会和它们有什么牵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