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了，这种念头也只是在乔尚捷的脑海中一闪而过，让她夹着走路，一扭一扭的，她才做不来呢。

实在是推托不过了，李霖苦笑道：“既然你们非要让我唱，我给你们唱一首军歌吧，大家都知道的－－团结就是力量。怎么样？”

“好哦，团结就是力量。”

很快，坐在点歌系统边上的人选出了这首歌，立即慷慨激昂、抑扬顿挫的旋律弥漫了整个包厢中，李霖握着麦克风，挺直着胸膛，跟一杆标枪似的。又给人的感觉，他像是我握着冲锋枪，挺身风雪中，把守在边关的战士。这是一种军人的气质，瞬间就让包厢内的气氛凝聚了起来。

她们没有参过军，可乔尚捷是参军过，还是学校毕业的，最是能体验到李霖的军姿，眼眸中满是光彩，连拳头都不自觉地紧攥了起来。

“团结就是力量，团结就是力量，这力量是铁，是力量是钢，比铁还硬比钢还强”。

李霖的声音铿锵有力，他的眼睛注视着屏幕上的军人画面，连眼珠都不眨一下。

在狼牙特种部队的时候，每次执行完任务，所有的队员齐聚一堂，晚上就会大吃大喝一顿，搞个小联欢。在小联欢的开场前，他们齐唱的就是这首歌，结束的时候，也是这首歌。他们手臂挽着手臂，所有人都连成一条线，他们是一个整体，是一个人。

李霖的脑海中闪过了在训练场上翻越栏杆、在泥地中匍匐前进的情形，他们一起哭过，一起笑过，他们是兄弟，这辈子是，下辈子还是。紧接着，他脑海中的画面又变成了硝烟弥漫的战场，子弹横飞，炸弹肆虐受伤的兄弟，立即抬到一边，不离不弃，不丢下任何一人，这是他们狼牙最坚定的口号，团结就是力量！

可是如今，他们的这一代狼牙几乎是都覆灭了，就剩下他和战千军、王寇、洪九指，还有贪狼唐苦，慕容小晴、萧泪血、沈虎禅他们都走了，李霖等人还在苟喘地活着。这种滋味儿，生不如死。

“向着法西斯的开火，把一切不民主的制度灭亡”。

李霖的脸上仿佛是没有任何的感情，又仿佛是把所有的感情都写在了脸上，酸的、甜的、苦的、辣的，就像是打翻了的五味瓶，各种滋味儿一股脑的都涌上了心头。跟战千军、王寇、洪九指在血影组织当佣兵的这一年多时间里，他们除了杀人，就是杀人，从来不敢把感情流露出来。

他们也是人，也是有血有肉的人。

刀割在身上会痛，枪打在身上一样会流血牺牲。

只不过，他们肩负着使命，为了国家，为了民族，可以牺牲一切，哪怕是个人的生命。就算是再苦、再累，他们也一样的笑脸面对，因为他们代表着的是中国人，他们的背后有着无数人在支持着他们。他们要是倒了，那些人怎么办？

终于，李霖所有的情绪都发泄了出来，感染了包厢内的每一个人。她们不自觉地张开了小嘴，也都跟着李霖唱了起来。瞬间，整个包厢内，整个冰河时代量贩式ktv，甚至于整个滨江市都是她们的声音。一楼大厅内在热舞的青年男女们都停下了动作，在其他包厢内唱歌的人也都停下了所有的一切仿佛在这一瞬间都安静了下来，都在倾听着这首歌。

乔尚捷哭了。

她可以流血，却不会流泪。可是今天，她哭了，眼眸中满是泪水，她曾经也是军人，读懂了李霖的一切。她不了解李霖是什么来路，但是她了解他，从来没有任何的一刻有这么了解过。

这是真正的李霖吗？

歌声在空气中飘荡，站在冰河时代量贩式ktv对面的街道上，停靠着一辆普通的黑色面包车，车上坐着的两个男人，一个戴着金刚面具，一个戴着夜叉面具，看不清楚他们脸上的表情，他们一动不动，却有泪水顺着他们的脸蛋滑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