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听的是一个劲点头,满满的都是信服。
要说许妈妈是在老太太姑娘时就跟着伺候了,主仆二人几度风雨,一起共患难一同吃苦掉泪,情分是别人比不了的,加之她中年守寡却无子一心一意的伺候着,很得老太太看重和倚重。
不过许妈妈极为忠心,很少插手杨府的事,只是伺候老太太,对外一概不理会的,除非有人威胁到老太太的利益才会开口的。
“那就听你的,你帮我去找些好的黄花梨木来,帮我弄得漂亮些,我摆在我炕头小桌子上好不好?”老太太好像得了新玩具的孩子一般,满脸的喜色,急于跟人分享。
许妈妈顺着老太太的话头说道:“我瞧着放桌子上不好,地方太小展不开,你瞧放到那边小案几上,把那个青瓷花瓶挪到一边去好不好。那个地方亮眼,一进屋就能看到了。”
老太太果然高兴,一个劲的点头,“好好,那你去帮我弄,要盯着他们弄才好,别毁了我的东西。”
“您放心,我亲自去办,保准错不了呢!”许妈妈乐呵呵的跟老太太保证。
李倩雪一见今天是无法成事了,只得脸色难看的说道:“外祖母我刚才吹了风。有点不舒服。想回去躺躺。”
老太太微微皱眉。还是点点头,“那你去吧!要是严重了就去请太医来看看啊!”
“不用的,小毛病而已。”李倩雪没再说什么,僵着脸退了出去。
老太太望着李倩雪的背影很是发愁。也有些担忧,这孩子什么都好就是眼眶太浅了,别说公主不乐意,她都有些看不上呢!哎!偏偏心里又存了心思,这可怎么好呢!
许妈妈跟随老太太多年,对她一举一动都了若指掌的,瞧着这样怎么会不明白老太太想什么呢!上前端了杯热茶递了过去,心里斟酌了一下,才开口道:“老太太。这表小姐的规矩应该再好好的学学了,您瞧着三姑娘当年多骄纵的孩子,如今瞧着怎么样?是不是有点大家小姐的摸样了?”
老太太抿了口热茶,发现味道不似以前和的君山老眉,便问道:“这是什么茶?怎么给我沏了这个了?”
她并不回答她的话。反倒对这茶兴致勃勃的问了起来。
许妈妈也不强迫,笑意吟吟的开口,“这呀!郡主跟明慧大师学了抄茶,这是她自己炒制的白茶白毫银针,你喝着口感可好?”
老太太一听面色柔和多了,叹息一声,“这孩子是个有福气的,端庄大气,明媚中透着让人欢喜的朝气,那双眼尤其灵动狡黠,浑身都透着伶俐劲!”说完深深的叹息一声,似有骄傲,又有点遗憾。
许妈妈笑呵呵的说道:“要说这孩子真是个心细体贴的,也不知道她从哪打听的知道老奴有点老寒腿,特意让人带了明慧大师的药贴给我,别说我今天敷了一贴,腿上热乎乎的可舒服了!难得是这份心让人觉得体贴啊!”她似乎已有所指。
老太太不禁失笑,瞧着今天这老货怎么揪着自己不肯放了,莞尔失笑道:“你又想说什么,说罢!”
许妈妈想了一下,神色认真地开口道:“老太太,老奴跟了您一辈子了,奴才的心您最明白了。”
瞧见老太太肯定的点点头,认同了自己,这才继续说道:“老太太,表小姐再这么娇惯下去,会毁了她的,连郡主的不是也敢编排,还有什么她不敢做的呢?如今由您护着,有大姑娘的情分在,侯爷不会不管这孩子的,但是再深的情分也有磨完的那一天啊!她总要出嫁吧?待婆婆小姑子也这样?
上次侯爷和您说的清楚明白的,他什么都没有答应大姑娘,只是答应了一定会照料这个孩子,完全没有提亲事的意思,您就是再拧着又有什么好呢?”她语重心长的劝道。
她比任何人都知道,老太太和侯爷这个长子的感情并不深,甚至多少还带了些对去世婆婆的不满于怨恨在其中,当年老侯爷在世时,老太太过得苦啊!是没法说的苦啊!谁让咱们家世低了些,偏娘家打小一派和睦安宁,从来没有见过后宅纷争,结果婚后吃了大苦头。
哎!就为这婆婆不满意她镇不住内宅,丈夫不喜爱她性格木呐性子急躁,可以想见一个女人在杀人不见血的后宅里过得有多苦!偏偏连长子也被婆婆抱走了,庆幸的是那个女人是犯官之后被充入教坊的进门就生不出孩子,尽管这样她活着的时候也把老太太挤兑的够呛了,那女人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把老太爷迷得五迷三道的。
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呢!往事早已随风而去,唯一抹不掉的是那些心酸的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