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芊洛却失声叫道:“那些名字怎么是我薛氏一族的?”
骆云道:“没错,我刚刚已经仔细看过了,上面那个薛字非常醒目,想必是有人把这处义庄修善之后,给中州惨遭毒害的薛氏族人建了一处栖息之所。”
岳语琴不解道:“既然只是薛氏族人的安息之地,那有什么邪门的?这渝州距离历城不足百里,历城距离中州也不过两百里地,或许是中州薛家在外幸存的人,为了祭奠遇难的同宗兄弟,所以修善了此处义庄,以供悼念逝者。”
骆云解释说:“岳姑娘的这个想法不是不可能,老夫方才也是这样想的,可是你们再仔细想一想,中州被灭门的时候,大火可是烧了整整三天三夜,什么东西都化成灰烬了,哪里来的什么尸骸可以用于修建义庄,别说尸骸了,就算想要弄个衣冠冢也是不可能的,而这些棺材里面又会是什么呢?谁又会动这么大的手笔,去做这种毫无意义的事情呢?”
而薛芊洛却不管这棺材里是什么东西,也不管谁会去做这种毫无意义的事情,她只知道这些棺材上写着的都是自己族人的名字,她必须要进去给每个人都磕个头,因为她的任性,想要学什么武艺,所以才导致了她没有陪族人们共患难,这是她此生的遗憾。
骆云见薛芊洛已经走了进去,于是赶紧跟上去护着,他看着薛芊洛在每一口棺材前伫足、鞠躬、磕头,几次想要提醒这里面装着的不是她的族人,却又忍了回去,他知道这样去打破薛芊洛的精神寄托,还不如让她去磕头,让她释放一下心中压抑已久的苦闷。
孙沙平也跨进了义庄,虽然他对薛家的人没有什么好感,可是却对这处特殊的义庄似乎很有兴致。
岳语琴见大家都进了义庄,开始还有些不想进去,可是当她听到身后的马儿仿佛叫得有些哀怨,吓得她赶紧就跑了进去,都说没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而这话在岳语琴身上恰好应验了,岳语琴就是为了自己的虚荣心,做了违心的事情,所以她特别的害怕鬼神之类的东西。
他们都进入了义庄之后,薛芊洛已经把一半的棺材都拜祭过了,然而在她拜祭到薛氏族长薛逸山的棺材时,身子忽然停了下来,脑海中出现了爷爷疼爱自己的画面。
她还清楚的记得,那是她很小的时候,中州下了一场雪,那是许多年以来中州第一次下雪,也是她第一次看见下雪,从此她喜欢上了看雪景,等了两年却始终不见下雪。
她的爷爷薛逸山知道以后,便命人去北地采集冰雪,长途跋涉运回中州,然后用内力把冰雪震得四处纷飞,让她看了一场美丽的大雪,一场只在中州薛府内下起的皑皑白雪。
第二天,薛逸山便感染了风寒,而且由于昨日的内力消耗过大,他在三日后与两仪剑主袁太行的比斗之中,不幸被刺伤了左臂,虽然那一战胜了,可是却落下了寒冬时节,手骨必疼的恶疾。
从那以后,薛芊洛再也不看下雪了,并且还到处寻找救治这种恶疾的偏方,可是她遍寻名医,得到的结果都是一样,骨病乃是顽症,根本无药可救,只能悉心调养,因此她一直以来,特别关注爷爷的身体,祖孙俩的关系好得就连薛远城这个儿子都吃醋了,为了这事不知道和父亲薛逸山吵过多少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