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话的声音不大,但是却足以传进每个人的心里。
村里边听到爆炸声的老老少少,纷纷跑了出来。抱着孩子的妇女,步履蹒跚的老人,在第一时间都是涌向了这边来寻找他们的家人。
陈凤喜翻身跳到车顶,使劲摆了摆手,大声叫道:“大爷大娘大叔大婶们,我叫陈凤喜,是他们苏家的仇人,今天来这里呢,是想跟苏家人处理点私人恩怨。我不管你们跟他家是亲戚还是朋友,只要是现在离开这里,我绝对不会伤害你们。”
“竟然敢打到我们村里来?”
“我们苏家村的人就没有被人欺负过!”
“大家一起上,我们跟他拼了!”
“轰……”
“轰……”
“哗啦啦……”
爆炸和砖瓦落地的声音,把群情激昂的群众再次给定在了原地。
陈凤喜故作惊讶地叫道:“哎哟喂,这是谁家啊,出来都不关煤气,这下完了吧。”
“坏了,我家在那边!”
“不会是我家吧?”
“呜呜呜,要是我家我可怎么办啊!”
“孩他爸,你还愣着干嘛,还不快去看看?”
随着老头老太太们的叫喊,这些家伙这才是快步朝着大火方向跑去。
陈凤喜点了根烟,漫不经心地说道:“我时间多的是,你们要是愿意站在这里继续看下去呢,我也愿意等着看还有谁家的煤气会爆炸!”
等,还有谁会等?
在陈凤喜话落的瞬间,人群呼拉一下子就散开了。
眨眼之间而已,除了地上那几只拖鞋之外,就只还剩下了吓傻了眼的苏老二。
陈凤喜抽了口烟,眼神充满玩昧地看着苏老二说道:“苏老二,怎么样,你觉着我找的人比你找的如何?”
苏老二目光呆滞地看着陈凤喜,他的大脑早已经短路了,现在发生的一切,早已经超出了他的想象和理解范围,这种只是在电视里边才看到的情节,出现在自己身边的时候,估计没有几个人能够保持理智。
“我能理解你们所做的一切,但是我不能接受。不怕告诉你,现在和你大哥正躲在暗处里边准备动手的那三拨枪手,早已经被瞄上了,只要我一声令下,就会有人点名。当然了,点的不会只是他们的名,还包括你和你大哥的名。我是一个大度的人,现在给你们苏家一个机会,只要你们自己当那三帮人给我押过来,亲手把他们废了,今天发生的事,我就不跟你们计较了。”
苏老二咕咚咽了一口唾沫,扭头看了看身后的胡同。
“有本事,你就让他们点名好了!”
被人扶着的苏有良,慢慢朝这边走了过来。
“爸……”看到苏有良,苏老二差点没有哭出来。
苏有良没有理会苏老二,而是目不转睛地盯着陈凤喜叫道:“你不是要点他们的名吗?你点,我也在这里,有本事连我的名你也点了。刚刚发生的一切和你说的话,我全部都让人录下来了。陈凤喜,你不是能耐大吗?我倒要看看,是你能耐大,还是王法大!”
“哎哟我去,我这话我怎么越听越觉着不对味呢。你一个逼良为娼的家伙跟我讲王法?真是个笑话。苏有良,你挺横,有骨气,既然你强烈要求了,那我就满足你。”
说话之时,陈凤喜的眉头猛然一皱。
“砰砰砰……”
一连串震耳的枪声此起彼伏的让早已是乱成一锅粥的苏家村再次陷入了恐慌之中。
“啊……”
“哇……”
一个接一个右手被轰烂的家伙从胡同里边跑了出来,踉踉跄跄地朝着远处的大路跑去。
“砰砰砰……”
一连串的射击,让地面上扬起了厚厚的尘土。
排列整齐的弹坑,止住了这些家伙的脚步。
陈凤喜一脸坏笑地看着这些被废掉的家伙说道:“各位,在苏老爷子的盛情之下,我这才不得不让人开枪。还请各位先留留步,我看看苏老爷子还有没有其它的想法。”
十七个人,十七个右手烂成一团血肉的人站在自己面前的时候,苏有良那张老脸一下子就白了。
“老大呢?”苏有良着急地扭头看过去。
只见一个人,慢慢从那胡同里爬了出来,爬出来的不是别人,正是那双脚被轰烂的苏老大。
一看到自己的父亲,苏老大就趴在了地上。
“陈凤喜,我跟你拼了!”苏有良歇斯底里地怒吼一声,二话不说,掏出腰间的枪就准备朝陈凤喜开枪。
说时迟那时快,就大他的枪要举起来的时候,陈凤相陡然就冲了出来。
挺进者银光一闪,只听“噗”的一声,那苏有良就坐地痛嚎起来。
“啊……我的手……”苏有良看着自己被齐齐斩断的右臂,没有嚎两声,就晕死了过去。
陈凤喜不动声色地指着苏老二说道:“你,有什么要求没有。”
苏老二“扑嗵”一声跪倒在地。
并不是苏老二想要求饶,这是他完全出于本能的一种举动。
陈凤喜微微一笑,朝着那边那些个都已经快要流血致死的家伙说道:“嗨,各位,苏家人的命,我留给你们了。顺便说一句,以后再碰着这种人的活,你们就别接了,省着他们把你们卖了。”
说罢,陈凤喜就大摇大摆地回到了车里。
陈凡相临上车的时候瞥了人群一眼,悻悻地说道:“连像样的武装都没有也敢跟我哥叫板?你们应该庆幸这里是中国,不然的话,你们现在早就上天了!”
“走了。”陈凤喜哭相不得地催促了陈凡相一句。
“来了!”面对陈凤喜的时候,陈凡相又变成了那个听话又腼腆的小男孩。
“姓苏的,我们跟你们家没完!”
“姓苏的,我会让你们付出代价的!”
枪手们的怒吼声并没有让苏老二从惊恐中清醒过来。
不过,那仅接着如同潮水一般涌来的苏家村民,却是让他的大脑再次运转起来。
“苏老二,你个王八蛋,你陪我的家!”
“苏老二,你个混蛋,你陪我的房子!”
苏老大废了,苏老爷子废了,唯一一个没有被废掉的苏老二,却是被汹涌的人潮给淹没了。
在苏家彻底土崩瓦解的时候,陆天龙龙在广州大大小小的生意皆是受到了重创,就连陈凤喜刚刚离开的潮流,都是被人砸了个连外通透。只有那观澜会所,免遭于难!
陈凡相无数次的幻想着此时此刻的场景,待这一切真发生的时候,他有些不敢相信这突然就从天而降的幸福。
陈凤喜一下子点燃了两根烟,递给了陈凡相一根,缓声说道:“既然来了,就别走了,我现在需要人手。”
“嗯!”陈凡相兴奋地点了点头。
陈凤喜哭笑不得地笑道:“你这小子,要不是知道你喜欢到大海里捞鱼,我还真就怀疑你是不是个同志了!”
“嘿嘿……”陈凡相尴尬地咧了咧嘴。
凡所有相,皆是虚妄。若见诸相非相,即见如来!
陈凡相的名字,是陈凤喜给他起的。第一次见他的时候,他还只是一个十五岁的小屁孩,而且还是一个要杀陈凤喜的小屁孩。
陈凡相的爷爷是北欧著名杀手集团“军刀”的创始人,这个著名的杀手集团,只有这爷孙俩而已。
陈凤喜,是爷孙俩唯一失手的一次。
正是因为这次的失手,差点导致这个著名杀手集团成为历史。
陈凤喜杀了雇主,这才留下了他们祖孙俩的名。
从那之后,这原本姓“刀”的祖孙俩但是改姓为陈。
陈凡相和陈如来,便是他们俩现在的名字。
“嗡……嗡……”震动的电话打断了陈凤喜的思路,离开夜色的时候他随便从一个服务员那里拿了个电话,现在这来了电话之后,他有些犹豫不知道该不该接。
“嗡嗡……”电话那头的人似乎陈凤喜不接电话就不罢休一般死命地打着,无奈之下,陈凤喜只好接通了电话。
“喂……”
“凤喜,不好了,咱们的生意……被人砸了。现在除了观澜没有出事之外,剩下的地方……都出事了。”陆天龙一听到陈凤喜的声音,就迫不及待的将刚刚发生的一切报告给了陈凤喜。
“草,谁干的!”陈凤喜一听到这些,登时就恼了。这今天刚谈妥了接手陆天龙的生意,这晚上就被人给砸了,这是几个意思?
“听人说是中山妖叔干的!”陆天龙咬牙切齿地说道。
陈凤喜沉声音说道:“知道了,你一会儿把他家的地址发给我。”
“他没在家,现在在伯爵会所等着我去谈判呢。”陆天龙冷笑着说道。
“等着你谈判?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陈凤喜好奇地问道。
“这事一两句说不清楚,这样吧,一会咱们在伯爵碰头后再细说吧。”陆天龙无奈地说道。
话说到这,陈凤喜也懒的再继续说下去,挂断电话之后,直接就在地图上搜起了伯爵会所。
会所这东西,听上去很高档,但实际上是一个相当龌龊的地方。任何你想得到和想不到的勾当都会在这里发生。
所以陈凤喜对会所这两个字特别没有好感,还不如他在青市的凤舞九天好听呢!
身着黑衣黑裤的青壮汉子呈一字型的站在了大门内外两侧,就连那楼梯两旁,都是隔个几阶就有两人杵立在那里。
从这些家伙的神情中,就可以看出来,大战一触即发。
银色的幻影缓缓驶停在了伯爵会所的大门口,一辆在远处停了半天的黑色奔驰也驶了过来。
车子停稳的同时,一干人等的手不由自主就摸向了腰间的刀柄。
陈凤喜面无表情地从车上跳下来,也没有理会那正准备和他打招呼的陆天龙,抬脚就进了伯爵会所。
陈凤喜的出现,让伯爵会所的所有人均是如临大敌,就连一直端坐在那张太师椅上的妖叔的额头上,都渗出了一丝汗珠。
偌大个三楼大厅,除了楼口处没人之外,在妖叔的左右和身后均是站满了身着黑衣黑裤的练家子,从这些家伙的眼神就能看出来,这都是些在刀口上舔血的亡命徒。
“凤喜。”
这个时候,陆天龙也走了过来。
陈凤喜朝着陆天龙点了点头后,便是大摇大摆地坐到了妖叔对面的椅子上。
“没规矩!”妖叔冷哼一声。
陈凤喜不屑地瞥了妖叔一眼,不耐烦地叫道:“行了行了,少在这里跟我人五人六的了,直说吧,今儿晚上我的场子是不是你砸的!”
“你的场子?”妖叔眉头不觉一紧。
陆天龙苦涩一笑,轻声说道:“妖叔,您还不知道吧?我旗下所有的产业,已经都被凤喜买下了!”
“被他买下了?”妖叔这次是再也坐不住了,一脸惊恐地站起身来,像看外星人似的看着陆天龙和陈凤喜。
“没错,是被老子给买下来了。老子这生意接生还不到一天,你就砸老子场子,妖叔,你这是几个意思?”陈凤喜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妖叔眉头微微一皱,神情凝重地看着陆天龙问道:“陆天龙,你刚刚是说,你所有的生意,都已经卖给陈凤喜了?”
“是的,所有生意,包括面粉的生意。”陆天龙平静地说道。
陆天龙话落之时,一道凶光也从那妖叔的眼中射了出来。
妖叔冷冰冰地盯着陈凤喜,阴声说道:“好啊,我这常年玩鹰的,这次竟然被鹰啄瞎了眼。小子,没看出来,你不光是条过江猛龙,还想占山为王啊!”
陈凤喜不置可否地耸了耸肩膀,一副你能奈我何的模样看着妖叔。
一个精瘦汉子凑到了妖叔身旁,低声说道:“妖叔,会不会是陆天龙那老家伙使诈,故意把陈凤喜这个愣头青推出来?”
妖叔皱了皱眉,扭头盯着陆天龙说道:“陆天龙,你当真是把生意全部都卖给陈凤喜了?”
陈凤喜懒洋洋地说道:“那谁谁谁,哦,妖叔是吧。那什么,老陆的盘子我全接了,现在有什么事,直接给我谈就行了。”
妖叔阴声笑道:“呵呵,跟你谈,好大的口气,你算个什么东西我跟你谈。东西在陆天龙手里我是要,在你手里我可就是抢了!”
陈凤喜似笑非笑地看着妖叔,平静地说道:“妖叔,别说我不给你机会,你要是有本事抢,那你尽管去抢好了。”
“这话可是你说的!”妖叔冷声叫道。
“是我说的!”陈凤喜爽声应道。
妖叔阴笑一声,朝着一旁的手下使了个眼色。
“唰唰唰唰唰!”
一连五把枪在第一时间就对准了陈凤喜的脑袋。
陈凤喜连看都没有看众人一眼,就那么大摇大摆地坐到了椅子上,一边给自己倒着水,一边漫不经心地说道:“这年头,什么都少,就是不知死活的人多。”
“砰砰砰砰砰!”
陈凡相突然从腰间拆下了那把m629,以夸张的速度连开五枪。
这把鼎鼎大名的.50口径的射出的子弹的威力可是沙漠之鹰的一倍,这种级别的子弹打在人的身上结果可想而知,整个人都直接被冲飞了出去。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停止了,所有人都被眼前突然的变故吓地闭上了嘴巴、瞪大了眼睛、抻长了脖子、屏住了呼吸。
陈凤喜眼神充满玩昧地看着妖叔笑道:“妖叔,我不行,我不如你,出个门都带百八十号弟兄,我也就是带了一个人和一把枪而已。”
这话里边的意思再明白不过了,你人再多,又有个蛋用?那还不都是被人挨个点名的货。
妖叔干咽了口唾沫,有些紧张地看着陈凤喜,半晌都没有说出一句话来。
屋内的气氛有些诡异,人多的一方竟然被只有两人的陈凤喜和陆天龙压的喘不动气。
陈凤喜不耐烦地朝着妖叔挑了挑眉,道:“妖叔,怎么着,还想继续玩下去?”
妖叔眉头紧皱地看着陈凤喜,强加镇定地叫道:“这里是广州!!”
“我知道。”陈凤喜不屑地笑道。
“你……好,陈凤喜,今天算你狠,咱们走着瞧!”
“等一下!”
陈凤喜叫住了准备起身离开的妖叔。
妖叔面无表情地问道:“怎么,你还有别的指教?”
陈凤喜白了妖叔一眼,冷冷地说道:“你算个什么东西,说来就来说走就走!”
“年轻人,别太狂妄,你觉着就凭这把左轮,你能活着离开这里!”妖叔目光阴冷地说道。
“啪!”
话落之时,一记脆亮的耳光也在妖叔的脸上响了起来。
妖叔目瞪口呆地看着原本离自己十步有余的陈凤相,他根本没有搞明白陈凡相是怎么冲到近前来的。
陈凡相指着妖叔的鼻子厉声叫道:“你算个什么东西,敢这么跟我哥说话!”
“你敢打我!”妖叔恨恨地叫道。
“啪!”
陈凡相用动作,回到了妖叔的问题。
“噗噗噗……”
妖叔的小弟并不全是贪生怕死之徒,也有几个英勇之士,只可惜,他们还没有来的急动作,就被那不知那从射来的子弹给射倒在地。
出来混,要的就是一张脸。
特别是像妖叔这种地位的人,如果说脸没了,那就什么都没了。
妖叔知道,一旦今天陈凤喜在杀了自己手下、打了自己之后还能安然走出伯爵会所,那明天他就可以回乡下种田去了。
妖叔咬了咬牙,目露凶光地盯着陈凤喜,一字一字地说道:“陈凤喜,我要杀了你!”
陈凤喜有些失望地摇了摇头,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妖叔,都已经七老八十了,现实点行么?就凭你那两下子,就想杀我?”
“我不能,但是有人能!”妖叔信心十足地说道。
“呵呵,是吗?能杀我的人确实有,不过就凭你还叫不来!别说我没给你机会,你现在就给我打电话叫人,叫能杀死我的人来!”陈凤喜朝着陆天龙使了个眼色,陆天龙相当醒目的将手机丢给了妖叔。
妖叔眉头紧皱地看着陈凤喜,电话在手,他是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就在妖叔两难之际,胸前已经被轰烂的家伙的电话却是响了起来。
“拿过来!”
这个精瘦男人身上揣着的是妖叔的电话,一看到是自己的电话响,妖叔立马就来了精神。
“喂,爵少。”
“老妖,就这么点事,你们拖了多久了?能不能行,不能行的话就换人!”
“爵少,你听我……哎,你干嘛……”
妖叔的话还没有说完,陈凤喜就把电话抢了过来。
“爵少是吧!”
“你他妈谁啊!”
“我是你妈的姘头!”
“我**大爷!”
“行了,别瞎咧咧了,时间不早了,咱们速战速决。你看是你来伯爵会所找我呢?还是你说个地址我去找你?”
“操,老子现在在花楼,有本事你就来!”
“花楼?知道了,马上就到!”
陈凤喜挂断电话之后就朝着妖叔投去了不屑的眼神:“这么一大把年纪了还跟人学着当走狗,你还学得会吗?主要是你给谁当不好,干嘛要给花帮的人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