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挥使有令!全军停止前进,就地修整!”
“…………”
数个传令小校闻言,立刻纵马飞奔向后传令而去,边跑边放声喝道,一众士卒闻言立刻纷纷停下休息,整理行装。
顿了顿,曹彬又唤来一队斥候前去谷中探查路况,若是在以前他或许并不会这么做,但自从被前一番李煜接连打了两次伏击之后,他就留下了做起事来小心谨慎的这个“后遗症”。
这时,副指挥使林雄骑马追了上来,到了曹彬的面前,林雄翻身下马,恭敬的望向曹彬抱拳道:“曹大人,已经过去了三个时辰了,这晋州城,恐怕已经是不妙了。”
曹彬微不可查的点点头,轻轻的叹了口气道,“本使也大概估计到了这晋州城有危险,但这晋州乃皇城汴梁了门户,若是真让这北汉军夺了去,北汉大军一旦渡过了黄河,深入中原腹心,大军兵临国都不过旦日之间,大军征战在外,这汴梁可用之兵只有三万不到,北汉大军人多势众,全力猛攻之下,旬日可下,如此滔天罪责,圣上一旦怪罪下来,咱们都吃罪不起啊。”
一路行来,曹彬仔细的分析之下,终于算是看明白了,若是这汴梁真的出事了,调派与防御北汉军的将领恐怕全都的处罪,而这么大的罪责肯定的抓一个替罪羊出来顶罪,而这边关之地的负责人就两个,他和晋王赵匡义,赵匡义被北汉大军兵围在泽州,根本无力发兵救援,再加上他可是赵匡胤的弟弟,又是地位尊贵的晋王,自然是不可能拉出来顶罪的,而除了他,那不就只剩下自己了吗……想着想着,曹彬对之前自己出兵的迟疑不由得后悔万分,更加对由此而带来的严重后果冷汗直下。
林雄沉默片刻道:“救晋州固然重要,但这擅自违抗军令,私自调兵的罪责亦是不小啊。”
赵匡胤出身军旅,是马背上成长起来的皇帝,对武人掌军带来的危害有多大心知肚明,更明白一个实权派的将军的能量有多大,所以他也从一开始就在限制着军中将领的权力,对于这种不听军令,胆敢擅自调兵的行为更是忌讳,开玩笑,你一个将领,连堂堂皇帝的话都敢不听了,手里还握着重兵,私自调兵,想干什么?平叛?造反?谁知道啊!说不得万一就是学他,搞个第二次陈桥兵变呢,所以他的这种心理也间接的导致了他对武人将领一直很反感,尤其对军中的掌权大将向来是极力控制的,这也是之后的杯酒释兵权,重文轻武的来源……
“呵呵,救不了晋州,晋州破了,北汉大军兵围汴梁是一死,违抗军令,私自调兵亦是一死,古语有云,人固有一死,或轻于鸿毛,或重于泰山,哈哈,我曹彬便重于一回泰山的死有有何妨。”曹彬目光微凛,不无凄凉的自嘲道。
林雄亦是随着曹彬从伐唐之战活着走出来的人,他知道曹彬的隐伤和担忧,对于作战已经留下了一些暗疾,林雄跟随曹彬征战多年,他为人亦是老实厚道,他也理解曹彬的心情和难过,便笑道:“曹指挥使无需太过担心,咱们且小心谨慎就是了,若是天命如此,夺不回晋州城,那林雄愿与曹指挥使同生共死,绝无后悔。”
曹彬听罢并没有做出什么表示,只是叹了口气,“嗯,但愿天佑我大宋吧。”
“其实曹指挥使,卑职倒以为,这晋州城现在未必有失,晋州城城高墙厚的,守城大将又是鼎鼎有名的建雄军节度使谢谨忠,谢大人,虽然没有多少兵马,然只要坚壁清野,固守待援,相信三两日的时间定然是能够守得住的。”
“呵呵,但愿如此吧。”整个晋州之地不过就只有两万大军,若是来犯的北汉大军不多,那还好说,若是,来袭之敌有个十几二十万的,那就真的只能呵呵了……
两人正说着,这时,骤然峡谷内一名斥候飞奔来报,“启禀指挥使大人,前番出去打探消息的弟兄回来了!”
曹彬和林雄对望一眼,两人眼神都已会意,皆是看到了对方眼中的紧张和担忧,这么迟才回来,看来,晋州城定然是不出所料的已经丢了,顿了顿,收拾了下心情,两人急忙策马迎了上去。
很快,一名斥候校尉被几个士卒扶了过来,这斥候校尉被人一刀砍在了背上,左臂中了一箭,浑身浴血,看样子已是受伤极重,全是凭着一股毅力,方才咬牙一直坚持到了现在,斥候校尉脸色极为难看,苍白的吓人,身上跟个血葫芦似的,也就是他体格强壮,才能勉强撑了下来,拼死跑回来向曹彬禀报军情。
“医官!速速去将医官唤来!”曹彬一声大喝着急的连忙翻身下马扶住了那斥候校尉,轻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其他的弟兄们呢?”
那斥候校尉忍着伤痛,一路咬牙坚持撑到现在,当他挣扎着睁开双眼,看见了曹彬,心下陡然一松,轻松之下,张了张口,一句话都还没来的及说,顿时就晕死了过去,众人乱成一团,曹彬连忙下令,命医官上前来医治。
这时,将那斥候校尉带回来的,后一队出发的斥候士卒又被唤了上来,曹彬目光微寒,沉声问道:“你们说,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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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