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沙江口,南唐军大帐。
前锋大将军严丑正召集众将议事,忽有小校入帐急报:“将军,探马于临戎、马邑境内同时发现吴越军踪迹。”
“敌军竟来得如此之快!”严丑凛然失色道,“竟已进至临戎、马邑?”
“正是。”
、
“有多少人马?”
小校道:“进至临戎的吴越军皆为骑兵,约有三万骑。进至马邑的吴越军约有骑兵一万,步兵两万。”
严丑击节道:“糟糕,敌军竟有四万骑兵、两万步兵?”
说吧,严丑急摊地图于案上,从地图上找到临戎、马邑的位置,向众将道:“两位将军请看,临戎位于沙城之西,相隔约八百里,马邑位于沙城之东。中间虽有河水阻隔,可相距不足四百里!”
一员都尉以手比了比,霍然道:“也就是说,这两路敌军很可能同时进至咱们的大营!”
“不错,如果常大人的大军不能及时回师截住其中一路。”严丑的神色变得无比凝重。沉声道,“最多再有十日,这两路大军便可会师于沙城城下!到了那时候,局面可就十分被动了!更为严重的是。这仅仅只是其中的两路大军,那吴越朝廷可是派出了四路大军,还有另外两路大军至今不见行踪,这看不见的敌人才是最可怕地,因为谁也不知道他们会在什么时候、从什么地方突然杀出来。”
严丑点了点头急道:“可后路大军自从进了死亡之海,便再无消息传回,这便如何是好?”
一员虞侯沉声道:“眼下也没有别的良策了,严丑将军可加紧督促奴隶加固大营的护栏。就算用他们的尸体堆垒,也尽快要在十日之内将沙城的城墙加高到三丈!”
严丑应道:“嗯,赵虞侯所言甚是,十日之内,本将军一定将沙城的城墙加高到四丈!”
“好。“赵虞侯点了点头,又向一员校尉道,“武校尉,敌军势大、马步军相加不下八万之众,而且都是久经沙场的精锐之师。如果常大人的大军不能及时抵达沙城。仅凭城中咱们的五千前锋步卒无论如何也是守不住沙、城的,所以请你立即将这城中的所有壮丁给收买武装起来。”
校尉凝声道:“严丑将军是要这城内的所有壮丁协助守城吗?可他们未经训练。恐怕未必能帮得上忙。”
严丑摇了摇头道:”不是要他们协助守城,而是要他们带这城中的老幼妇孺撤出城区,前往南越去暂避风头!眼下我大唐后续的官员和接管的人员眼下已经到了南越,南越的接管也正在进行,正是需要大量人丁的时候,武校尉你可将城中壮丁分为百队,每队五十骑,负责五百左右地老幼妇孺,如此一来,就算沙城破,也至少可以留下五万老幼妇孺,只要女人和孩子还在,我军就仍有恢复元气的机会。”
那校尉顿了顿凝声道:“明白了,末将这便去召集城中的壮丁,疏散老幼妇孺。”
说罢,几人连忙n向严丑抱了抱拳,转身扬长而去,目送两人的身影没入沉沉黑暗之中,严丑才喟叹一声,眸子里掠过一丝急切:“,皇上,丑的能力也仅止于此,只能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替皇上你多拿一点元气了。还盼常大人的大军来的不会太迟。”
……
当暴雨停下时,天色也黑了。
常郢地大军终于走出了那片死亡之海,来到一处河边露天扎营。
为了行军迅速,南唐军中并未携带过多的辎重,每名士兵只在随行换乘战马上携带了半月口粮,每逢宿营便也只能露天野营、忍受蚊蝇的叮咬。
每逢出征,将军杨延定都和全军将士同甘共苦,士兵们睡哪里他就睡哪里,士兵们吃什么他就跟着吃什么,士兵们没有吃饱他就绝不先吃饭。如今杨延定已经贵为南唐的大将军,可和弟兄们同生共死、博命挣扎之时养成的军旅作风却并未摞下。
麾下地将士们也从未觉得杨延定和他们之间存在难以逾越的鸿沟,在他们眼里,杨延定还是杨延定,那个兄弟义气、慷慨激昂的大将军!
“啪!”
常郢一巴掌扇在自己脸上,将一只硕大的牛蝇生生拍死,任由污血溅了一脸也懒得去擦拭一下。这十天沙海之旅将常郢这文弱之士折磨得够呛,就那蓬头垢面的模样,乍一眼看去和个乞丐没什么两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