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阳城北,黑风林。
天色已经完全黑了。
山深林密处,徐晃和五千将士正冒着蚊蝇的叮咬苦苦守候,不断有探马冲进密林,将马跃军的最新动向流水般送到徐晃面前。
“略阳以北两百里发现敌军。”
“敌军已进至略阳城北百里。”
“敌军进至略阳城北二十里处突然停止前进,就地休憩。”
“嗯?”徐晃霍然起身,凝声道,“敌军突然停止前进?”
探马应道:“正是。”
“难道敌军发现了什么蛛丝马迹,我军在略阳的安排有破绽?”徐晃蹙眉凝思片刻,犹疑不定道,“还是敌军只是在故弄玄虚?不过李煜便再是狡诈多智,只怕也猜不到我军会在略阳城外埋伏重兵吧。”
“报~~”徐晃正惊疑不定时,又有探马疾驰而来,将最新的消息送到,“将军,敌军突然掉头北返、回安定郡去了。”
“什么?”徐晃失声道,“敌军掉头北返?”
“将军出兵吧。”有小校急上前劝道,“军情紧急,来不及向牛将军禀报了,如果不当机立断尽出伏兵追击,这支骑兵就要逃走了。”
“对,将军,快下令追击吧。”
又有数名小校上前相劝。
“不可轻举妄动。”徐晃神色清厉,厉声道,“传令,但有擅自出击者~~斩立决!”
陇县南效,陇上村。
趁着夜色的掩护,一队黑压压的人马突然从村中开出,向着北方的陇县城汹涌而去。
一名窃贼刚刚从邻村偷了两只肥鸡,陡然撞见这样诡异的一幕,不由吓得弯腰缩进了路边的草丛里,正探头探脑地张望时,只听“咻”的一声,黑暗中射来一支锋利的狼牙箭,冰冷地洞穿了窃贼的咽喉。
陇县,牛辅官邸。
已经是夜深人静时分,可此时的牛辅却睡意全无,他正在紧张地等待略阳的消息!正等得不耐时,忽闻南门外杀声震天,牛辅心中吃惊,急奔出户外张望,但见南城门方向火光冲天,已经映红了半边天。
杂乱的脚步声中,有一队亲兵冲进了后院。
牛辅急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亲兵队长道:“将军,城中有人暗通马贼意欲洗劫全城,现在贼兵已经杀进南门了!”
“马贼?”牛辅大怒道,“区区马贼也敢来陇县闹事?当真是活腻了!传令,让驻于城北大营的军队立即赶赴南门镇压。”
略阳城北,黑风林。
又有探马疾驰而来,疾声道:“将军,敌军往北行进二十里之后,再次改变行进方向,现在折道向东、杀奔陇县去了。”
“杀奔陇县去了?”徐晃的神色阴晴不定,在月色的照耀下显得有些冷厉,“马屠夫在搞什么鬼?一会往南,一会往北,现在又往东?待会是不是又会折返向西,再次杀回略阳?这样转来转去很好玩吗?”
陇县。牛辅官邸。
一个时辰过去了,可城南的喧嚣声和喊杀声不但不曾平息下去。反而有愈演愈烈之势。牛辅不由心中震怒。抬头疾声道:“来人。”
两名亲兵闪身而入。双手抱拳道:“将军。”
牛辅张开双手。厉声道:“替本将军更衣、披甲!”
亲兵不敢怠慢,急忙上前替牛辅更衣披甲。牛辅刚刚披挂整齐。忽见帐下一名小校已经浑身浴血。神情狼狈地闯进了大厅,向牛辅道:“将军。这伙马贼很是扎手,派去镇压的弟兄们吃了大亏呀。”
“什么!?”牛辅怒极。喝道。“你们这群酒囊饭袋,堂常官军居然还于不过一群马贼?你们是干什么吃地?”
“将军。这伙马贼和一般的马贼不一样哪。”小校急道,“这伙马贼不但装备精良,而且还有精锐长枪兵和长弓手。排兵布阵、颇通兵法。虽然只有四、五百人,却进退有度、攻守自如,可谓训练有素,小人从来见过如此厉害的马贼。”
“胡扯。一群马贼懂什么行军阵法?败了就是败了,又何必替自己找什么借口?还嫌不够丢人?”牛辅喝斥道,“去,再从城北大营调两千兵马前来。这一次本将军当亲自出马,哼,一群废物,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
小校不敢再争辩,只得灰溜溜地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