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令如珍颇感意外的是,此刻,当她急匆匆来到二哥世武卧房,竟见小妹正在软缠硬磨着二哥似在要求着什么?“这如玉葫芦里究竟要卖什么药?”她不禁在心里猜测着。往日她只知小妹同大哥走得近,除缠着对方要教自己练功习武外,还听自己贴身丫鬟凤鸽说,他们彼此有“那么点暧眛关系”。开始她并不相信,并当即严厉喝斥凤鸽道:“不要胡说八道!说‘男女授受不亲’,但毕竟都是自家兄妹关系,彼此至多因性格爱好相近多接触点而已。”可尽管她咀上驳斥丫头,而在自己内心里也未免犯起嘀咕:毕竟小妹是父母嗣后才认的义女,她与几兄妹原本没血缘关系,若相恋不是不可能,但毕竟同在家教严格的王爷府邸,且已有那层兄妹关系,再相恋本就不妥。可如今这妮子,咋又突然对二哥也产生了兴趣,并开始发动起爱情攻势?
其实,如珍丫鬟说法并非空穴来风,如珍自己的怀疑亦非没有道理。只是说或猜疑未免有些超前,因当时的事态尚还没发展到如此阶段。由于家教森严,徐府孩子一向循规蹈矩,从小潜心读书,谁也不敢懈怠旁鹜;成年之后,倒因人制宜:或习武,如世文;或学文,如世武。对女孩的培养目标则是出嫁后做个贤妻良母。因此,大约在“家学”相当于现代初中毕业后便辍学,转由府内专业教习,教其处世待人礼仪,相夫教子技艺及安身立命“女工”。若非半道上父母突然认下个年岁相当,长相俊俏,聪明伶俐,多才多艺,且性格活泼善解人意的“女”如玉,兄弟俩亦会一如上辈男人那样,成年后仍等待着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来解决自己的终身大事。但现时,这位心目中的“爱人”却从天而降,不能不让一直渴求爱情滋润壮年男子砰然心动。尤其当如玉参加军训,获优异成绩,脱颖而出,受众人瞩目的情况下,这种求爱心理则更迫切。其中大哥世文因有原教授武功基础,自然捷足先登;老二正哀叹没有机会哩,想不到对方却主动送上了门,又恰好大哥此时已奉皇命随父王率兵赴辽东边境,正是向义妹表达衷情的良机。可想而知,当初见对方那一瞬间,世武是多么的欣喜激动,简至没有恰当的言语来形容!无意中窥视到二哥同小妹间的隐秘,封建意识颇浓的如珍,禁不住一阵耳热心跳脸红。于是她当即停下脚步,好奇地伫立门外倾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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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呀如玉小妹,你可是稀客,什么风将您吹来敝陋室寒舍?”只听一向温文尔雅,不苟言笑的书呆子二哥,竟也打起了诳语道,“想您一向个大忙人,白天要习武,夜晚学礼仪,还要加空补习‘工’;那还有前来寒舍探望的闲空?定是无事不登三宝殿,那就快请坐喝茶随后赐教。”世武房内丫鬟春燕,献上茶后便识趣地当即离去。
“呵呀,俺那好二哥啊,您这貌似客气,实则含沙射影的风凉话,一时间竟让小妹无话回答。”这时又听小妹肯定是既尴尬又调皮地道,“您如此说,是怪俺往常对二哥有点疏远了?也难怪呀,既往因要跟大哥习武学功,故同他接触较多。俺接受批评,今后定同二哥多保持联系。正好俺下决心欲攻开语文难关,准备用上半年功夫,学会写诗作文;以打好嗣后入学国子监的基础。您这位国子监的高才生,不正好是最恰当不过的老师吗?俺又何必舍近求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