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蠡突然升官,本来正是春风得意之时,可是这段日子以来,他非但没有更多欣喜,反而忧心忡忡。他深深知道,作为一个没有多少背景和资历的外国人,自己在越国的道路注定不会那么平坦,风光的背后往往会隐藏祸患,说不定随时会冒出一件什么事来。
但是,请不要认为范蠡只是在为自己的命运担忧,这不是他的性格,经历过的风风雨雨不少了,可以说是提着脑袋过来的,他有足够的勇气面对一切挫折。他真正担忧的是,眼看好几个月过去了,却没有来自家乡的一点儿消息,红螺到底什么时候才会到来?那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他想乘自己风光的时候给红螺一个风光的婚礼,而不是落魄时的失望。
范蠡的担忧一点儿也没错,郑渚在楚国遇到了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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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月前,郑渚在越国采购了物品,拜别范蠡奔赴楚国家乡,一路顺风顺水。得知家中一切安好,弟弟郑林还定了一门亲事,郑渚心中高兴,于是一边忙着销售货物,一边筹划去见红螺的事儿。很快,打听好了红螺家的情况,购买了一些上好的礼品,上红螺家里去了。
这一天,红螺一家人忙碌了一天,刚刚吃过晚饭,正在家中歇息。红螺在嫂嫂的房间,一边和嫂嫂刺绣,一边逗小侄儿玩耍,这也是她生活中最为美好的时刻。她越来越喜欢这种温馨的时刻,喜欢小孩儿,她有时会看着小侄儿发愣,想到自己要是嫁了人,孩子也该这么大了,可是……
生活中乐趣太少了,白天洗衣、做饭、打猪草,有时会到南山脚下的小河边洗洗衣服或者打个澡儿,呆坐半天后怅然回来,夜晚在寂寞中失眠或者沉睡。她常常捧着那枚漂亮的玉坠,沉浸在美好的回忆和苦闷的相思中,玉坠的色泽越来越好看了,可是心中思念的那个人杳无音信。范疯子啊范疯子,为何当初要让我碰见你,为何要给我醉人的拥抱和初吻?为何你的目光会那么明亮而柔情?你让我红螺等你到什么时候啊?我坚守着我的诺言,你要是活着,千万不要娶了别的女人,否则你就要了我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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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螺的哥哥正在院子里收拾第二天用的农具,突然听见“咣咣咣”的敲门声,他嘴里不耐烦地嘟弄一句,扔下手中的活计,起身去打开门。只见门外站着一个身材魁梧的壮汉,两只手里各拎着一个大礼盒,上面扎着鲜红的丝带,红螺哥一看就猜出了**分:这家伙不长眼,跑来提亲的!
“请问这是红罗姑娘家吗?”壮汉满脸堆笑。
“是,你要干什么?”红螺哥又拿眼瞟了瞟那两个礼盒。
“是这样,有人托我向红罗姑娘带个话,我能进去见见她吗?”
“直说吧,你是不是来提亲的?”红螺哥没好气儿。“是是,哦,也不是,就是来带个话。”壮汉有点语无伦次。
“如果是提亲的,你就赶快走吧,我家那个姑奶奶不找婆家,她会把你的礼物扔到门外的,你走吧!”红螺哥不耐烦了,做出要关门的动作。
“别别!老兄啊,你就给红螺姑娘带个话儿,就说有个叫范蠡的找他!”壮汉急切了。
“什么范里范外的,说啥也没用,回吧回吧!”红螺哥彻底失去了耐心,朝那个人摆摆手,咣当一声关上门插住了。
“咣咣咣!”敲门声又响起,但红螺哥不再理睬,埋头干起自己的活儿来。
其实来人正是郑渚,他吃了闭门羹,站在门外愣了半天,突然心生一计:他范蠡不是说和红螺姑娘私定了终生吗?既然这样,那姑娘一定熟悉范蠡的名字,对,应该是范疯子,我若喊他的名字,看那个姑娘会不会出来!
于是他后退几步,双手在嘴前搭个喇叭,对着红螺家的院墙大声喊起来:“范蠡——,范疯子,范蠡来啦——,范疯子来啦——”……
正在埋头刺绣的红螺,突然手一抖,一针扎在自己的指头上,她抬头倾听了一会儿,扔下手中的活计,起身奔出屋子,站在门外静听。“范蠡——,范疯子,……”,喊声又起,她的心跳突然加速。
“哥哥,门外谁在喊叫?”红螺冲着哥哥问道。
“哦,是个上门提亲的男人,妹妹莫非是想通了吗?”哥哥头也不抬回答了一句,其实他是故意挖苦,用以表达自己的不满,根本就没指望她能想通。
“哥哥为何不让他进来?”红螺脱口而出,随即又觉得脸颊发烧。
“嘿?今儿个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哥哥诧异的抬起头来,上下打量着红螺,好像不认识她一样。
“哥哥看什么,你去让他进来吧!”红螺不知道害羞了,声音有些急切。
“啥事儿嘛!一下子又变得这么热情,莫非脑子有毛病了?”哥哥一脸疑惑地看着红螺,嘴里嘟哝着,准备起身去开门,突然又一屁股坐回去,对红螺挥手道:“得得得,你自己去看吧,免得到时候又说是我急着赶你出门了!”
红螺一怔,“看就看,要我求你不成!”说着,果然走过去开门了。
“这姑娘,到底怎么了?不会真有问题吧?”哥哥看着红螺,心里有点发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