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螺今天要回门,原计划由大伯子范孟赶马车送她回娘家,谁知范孟一大早被郑渚叫去,眼看日头老高了还不见他回来。范嫂心想不如请郑林跑一趟,谁知到郑林家一问才得知,他和范孟他们一起走的,都不在家。
范嫂心里发急,人家新媳妇回门是大事儿,耽搁不得,总不能让人家红螺姑娘独自一个跑到娘家去吧?想来想去,范嫂心一横:我走,多大个事儿!她牵出马儿,在红螺的帮衬下套好马车,将两个小子托付给邻家奶奶,妯娌两个有说有笑的上路了。新媳妇回门由婆家嫂嫂陪着,这可也是一件新鲜事儿啊!
&&&
郑渚家,郑大伯急的坐立不安,两个儿子和几个乡邻一大早出去,眼看大后晌了还没个音信,事儿到底怎么样了?他心中充满了隐隐的恐惧和不安,看来出麻烦了!
果然,几个乡邻灰头土脸、慌慌张张地回来,告知事情的经过,郑家的弟兄两个被官府抓走了!郑大伯一屁股跌坐在椅子上,脸上失去了血色,差一点没有背过气去。郑大妈和儿媳妇虽然吓得几乎要失声痛哭了,但眼看老爷子成了这个样子,赶忙搓手的搓手,捶背的捶背,郑大伯半天了终于缓过气儿。在这节骨眼上,他还得挺着啊,否则天就完全塌了!
“如何是好?如何是好啊!”郑大伯一边踹息着,一边捶打着桌椅。
范孟抚着郑大伯的背,思谋半晌道:“大伯,以侄子看来,这事儿也还有法子可想!”
“什么法子?你快说说!”郑大伯转过头急切地问道。
范孟:“如今人在官府,只好去找官府交涉了。好在那个恶贼只是受了一扁担,无关身家性命,此时也不算大事。然而官府与豪族往往勾结,就怕他们故意陷害。如今官府,认钱认人不认理,看来需要花钱来打通关节!”
郑大伯:“贤侄说的颇为有理,然而如今两眼一抹黑,就算有钱可送,也是背着猪头认不得庙门啊,这可怎么办?”
范孟:“大伯莫急!我去年在集市上卖牛,被官府抓住强征高额税收,无奈之下花钱托了个路子,才算了解了事情。期间结识了县衙的税尹,此人虽然贪财,然而还算仗义,收人钱财必定会替人消灾,我想不妨托他来打转一下,大伯以为如何?”
郑大伯面露期望道:“如此最好,烦请贤侄立刻去打探一下。家中尚有些赤金(注:先秦时期赤金指黄铜,当时也属稀有金属),请贤侄一并带上。”
范孟:“也好吧,侄儿这就立刻前往!”
当晚,范孟飞马来到宛城县,设法找到税尹(注:相当于税务局长),说明来意。税尹一看事情不大,尚可周旋,又有钱财可得,于是一口答应,从范孟送去的钱财中取了一部分,连夜去找了县令。县令收了钱财,当场允诺次日便可开堂审理,然而事关贵族,不可能轻易了结,如果没有重伤人命,估计需要赔一笔钱财方能了事。
范孟一听,大半个心放了下来。只要能够捞出人来,钱的事儿大伙再想法子吧。
&&&
正在范孟周旋的时候,那家贵族也没有闲着,他在当天派人报官抓了郑渚、郑林之后,连夜去了县丞(师爷)府上,那是他的老交情了,熟门熟路的。
“师爷,你得给我做主啊,帮我把那个小妞儿娶过来,还要好好惩处一下姓郑的那两个刁民!”那个贵族进屋坐定,一边说着,一边从怀里掏出一包钱推到师爷面前。
师爷捏一捏钱包,顺手放进身后的钱柜里,喜笑颜开道:“先生的事,便是小官的事,哪有不效劳之理?那个小妞,小官可以确保让先生享用,哈哈,只是那两个刁民,一来是殴斗中自卫,二来并未造成重伤,不好处置啊!”
贵族道:“师爷非但要严惩那两个刁民,而且还要抓起那个姓范的来问罪,否则非但我的面子上不好过,恐怕连师爷你的面子也不好过啊!”
师爷诧异道:“此事又是为何?如何把小官也扯了进去?”
贵族故作神秘道:“师爷有所不知!前几日,三户邑发生了一件大事,老百姓传的沸沸扬扬。都说西村的范家娶了南村的红螺姑娘,那婚礼办得,真叫一个牛啊!师爷知道那红螺姑娘是谁吗?正是当初师爷家想要娶的的那个女子!给范家做媒的,正是这个刁民郑渚!郑家和范家还四处炫耀,说是县师爷家有什么了不起,他师爷家娶不了的姑娘让他们给娶来了!这不是故意打师爷您的脸吗?”
师爷听得脸上红一阵白一阵,这不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吗?我堂堂一县师爷,竟然不如一个草肚子老百姓,颜面何在?不行,必须要给他们点颜色瞧瞧,让他们看看在宛城这块地儿谁才是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