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渚为难道:“只好、只好暂且请爹娘和郑林关照了!况且她还得在父母身边替我尽孝!”
郑伯:“不可!三月五月可以,三年五载万万不可,否则你就是抛妻离子,不仁不义!为父以为,你若要去,一定要带上妻子儿女!”
郑渚思虑片刻道:“爹爹言之有理,孩儿遵命!到时候只好麻烦范蠡了!”
郑伯:“那范蠡身为大夫,暂时照管你一家应说不成问题,况且他又是个仁义之人,定然不会推脱。只是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你要记着人家的恩情,自己好好争气,不可在越国给人家丢脸!”
郑渚:“爹爹所言句句在理,孩儿记住了!”郑渚没有想到,平日并不多话的父亲,原来有如此深谋远虑。
郑林欣喜道:“哥哥只管去吧,别操心给我娶媳妇的事,你到那边混好了,把咱全家接过去不就得了?”
郑伯笑道:“傻儿子!我还想要个给我端茶倒水的儿媳妇呢!还想尽快再抱个小孙子呢!再说了,全家人都过去,有那么容易吗?况且故土难离啊,咱郑家还得在楚国留下根,知道吗?”
“嘿嘿,爹爹说的也对!”郑林挠挠头。
郑渚:“那好,既然爹爹答应了,那就着手准备吧。明日起,我让媳妇多托几个媒婆,快点找个合适姑娘。我抓紧把手头的货快点出一下,好尽快凑够聘礼婚礼用度。郑林把家中里里外外修葺整理一下,娶媳妇得有个娶媳妇的样子,不能让别人看笑话。爹爹妈妈看哪里需要就在哪里搭把手。哦,对了,明日我还得去找红螺姑娘谈一下,耽搁了他们的婚期实在是于心难忍啊!就这样定了,爹爹以为如何?”郑渚说完看着父亲。
“嗯,不错不错,我儿看着还有点儿大将风度呢!”郑伯看着儿子,满心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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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月之后,郑家敲锣打鼓娶了新媳妇,而且还是个蛮不错的姑娘,村上人都夸这郑家父子不简单,遭了这样一场大事儿,竟然硬是没丢面子!
红螺承受着思念和期盼的煎熬,然而又不得不顾全大局,如今终于要奔向自己心爱的人了,那份喜悦自不待言!
当日,郑渚一家四口跪别郑伯郑母,父子抱头,兄弟相托,婆媳挥泪,爷孙亲吻,好一场难舍离情、感人场面!
红螺跪别大伯和嫂嫂,抱着两个小侄儿亲了又亲,短短几十天时间里,她已经深深融入了这个家庭,早已如血肉般的亲情了!
五个人挤在一辆马车上,凝望着亲人和故土,渐行渐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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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越国,范蠡日日等待,夜夜思念,焦渴地等待心上人红螺。应说,来去一趟的行程,再加上那边聘礼等事宜的过程,两个月时间足足够了,就算再有别的事情耽搁一下,三个月该没啥问题了吧?可是如今四个多月了还没有一点音信,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呢?他想象了一切可能,但最终还是想不明白。
虽然范蠡一向认为“卦不自测”,但如今情势所迫,心中焦急,他还是打破惯例自己测了一卦。那日入夜之后,他特意香汤沐浴,净手焚香,静坐吐纳半个时辰之后,虔诚地摇了一卦,按照卦象显示掐指一算,测算出来的却是男子、小人、刑狱、离乱,与红螺并无关系。
范蠡心中迷惑,难道是郑渚遇到了什么不测?情急之下,他再次根据郑渚的大致生辰八字、出行的时间、所处的方位进行了推演,得出的结果是:有刑狱之灾,却因贵人相助,逢凶化吉,并无大碍。
范蠡稍稍放下心来,此后日日焚香祈祷。他虽然并非完全相信鬼神之事、卜筮之效,然而也并不反对天人感应之说与易经八卦之理。卦由心生,心诚则灵,万事万物,冥冥中总有其契合之处,这也是他一向自称为“卜卦之人”的缘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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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学馆里,范蠡教授的功课一天天深入。
武术方面,“先天一元功法”的修炼已逐步深入到高级别的“阴阳贯通”和“天人合一”。据勾践称,他已经在修炼期间偶尔出现上丹田(印堂穴)处金光内闪的现象,范蠡大喜,这其实是身体内真气自下丹田运行开来,冲开上丹田并在此凝聚运行,是任督二脉即将打开的前兆!与此同时,范蠡开始教授一套“盘龙霹雳护身剑法”,此剑法重在紧急防护和快速出击,无相当的内外功力难以学成,好在勾践如今有了很好的基础。
文科方面,已经从史学逐步延伸到兵法、谋略、阴阳学、帝王权术。当然,范蠡并没有一定要冠以某个学科名称,免得引起王子的抵触和反感,而是将这些学科穿插到史学故事当中,潜移默化地教授。这样的教课方法,基本上承袭了当初辛文子师父的做法,范蠡又根据学馆和王子的特点因地制宜、因人而宜,效果看来是蛮不错的。
勾践已经完全认可范蠡这个老师了,除了上课时用心之外,得空的时候还乐于和他耍拳舞剑、谈古论今,有时也缠着他玩游戏、讲民间故事。如今在勾践看来,这个楚国人不但是个好老师,而且是个蛮有意思的大哥哥,总之,他们的关系越来越融洽了。只是,范蠡似乎总是有意保持和勾践的距离,除了学习之外的事,他和勾践的谈话很少涉及其它,这让勾践有点不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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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后藤铃已经从女儿远嫁的悲痛中渐渐解脱了出来,但生活无疑是更加烦闷无趣了,看似华丽热闹的后.宫,其实是个冷清和寂寞的地方,有时候甚至感觉像个豪华的监牢。允常偶尔会临幸,但这样的机会比过节还要稀少,所以每一次他的到来,藤铃都会像过节一样的快乐和珍惜。她知道,大王贪恋的是虞姬那个年轻妖媚的女人和他的小儿子宏儿,而且已经在感情和心理上被那个母子绑架了,偶尔对自己的临幸,或许还要他费点心思。藤铃知道,自己如今已是无法抗争了,只有忍耐!
可是,一个正值鲜花怒放般时光的女人,仅仅靠“忍耐”可以解决问题的吗?在许多躁动难耐的时刻,她不得不用单身女人惯用的手法放纵着自己的身体,然而放纵之后便是更深的空虚和寂寞。锦被翻波浪,孤枕落清泪,睡梦中让她颤栗和呐喊的那个男人,有着一张年轻而英俊的面孔,是遥远的虎生?是熟悉的范蠡?……
她会隔三差五到王子学馆去,带着王后的威严和母亲的慈爱,却刻意掩饰作为一个年轻女人的娇媚。她当然是去看王子的,因为王子已经成为她此生最大的支柱和寄托了,她关心儿子的每一点成长和进步,这一点是毫无疑问的。但是,她的目光常常会不经意地掠过或者停留在范蠡的身上,得空的时候,她会以询问王子学业的借口和范蠡多说几句话,或者会请教他一些《诗经》里面的问题,那样能够更多地看见他的目光,甚至感受到他的气息,她怀念范蠡在宫里给琬如和她们上课的那段时光。
那一天,看着范蠡在比武场上给王子上武科,他穿着短袖汗衫的身上凸显着健美的线条,带着细密汗珠的汗毛在阳光下闪着光泽,壮实阳刚地令人心跳,藤铃的身体竟然不知羞耻地躁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