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儿,这是在宫里,王儿,你醒了!……老天哪……”藤铃俯下身抱住了儿子的脑袋,失声痛哭起来。王子的手臂竟然缓缓抬起来,放在母亲的肩上,似在安慰自己的母亲。
允常俯下身,抓起儿子的手轻轻抚摸着,早已是泪水滚滚了!
眼前的一幕,让所有人禁不住鼻子发酸眼圈发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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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老者的提醒下,场面渐渐安静下来,王子需要静养,不能太多打扰,不能过于激动。老者吩咐藤铃给王子喂了一小碗稀粥,服了“先天一元九日固元丹”,王子很快又沉沉地睡去了。
老者作揖道:“大王,王子已经醒来,只需服药静养便可,老夫告辞了!”
允常惊慌道:“老丈万万不可!我儿病情难测,老丈若是离去,我儿怎么办?允常请老丈住在宫中,定有好房好酒好饭伺候,况且允常还没有好好答谢老丈!”
老者道:“大王莫急!老夫必须回去炼丹,否则王子后续所用的丹药何来?待老夫回去,每日炼好丹药,自会有人送来,大王不必担忧!至于答谢之事嘛,哈哈,老夫可就开口要了!”
允常道:“只要老丈确保我儿无忧,老丈要何酬谢,尽管说来!”
老者捋一捋银须道:“老夫既不要高官厚禄,也不要金银财宝,老夫只要一个人!”
允常诧异道:“不知老丈要的何人?”
老者道:“一个刚刚被大王打入死牢的人!”
允常心中大惊,略作迟疑迟疑道:“允常不知老丈说的是何人,还请老丈明示!”
老者:“大王何必装糊涂?也罢,老夫就明说了,老夫要的正是救治过王子的范蠡!”
允常转头看一眼躺在床上的儿子,正色道:“老丈要什么都可以,偏偏这个人不能给你!况且,老丈要了此人有何用处?”
老者正色道:“此人对老夫当然没用,然而此人对越国有用!老夫请大王绕过他!”
允常愤愤道:“他对越国有何用处?他是在祸害越国!看看王子这个样子,这难道是他的用处吗?此人妄自尊大,玩忽职守,险些将我王儿置于死地,本王对他恨之入骨,如何能够饶他?”
老者道:“大王此言有所不妥!范蠡何处祸害越国了?王子受此大难,或许是他命中有此一劫,怎能归咎于范蠡?况且,大王何不想想,如果当日不是范蠡救治,王子或许劫难深重无可挽回了,大王怎可恩将仇报?”
允常面带疑惑,随即摇头道:“不对不对!老丈所言本末倒置了!倘若不是范蠡擅自做主,让王子骑马狩猎,何来劫难?又何须他来救治?不提他也罢,一提起他来,本王恨不得立即拿他问斩!”
老者摇头道:“人之祸福,皆有机缘,并非大王所言之表象!此中道理,老夫也不便多言,否则有故弄玄虚之嫌。老夫只想问大王一句话:大王是想食言吗?”
允常面色一怔,思虑片刻道:“老丈说笑了!允常怎敢食言?只是,范蠡惹下此等大祸,非但本王难饶,就是王朝上下也愤愤不平。本王将他刚刚打入死牢,现在却又要将他放走,越国的法度何在?本王的颜面又何在?允常恳请老丈提些别的要求吧!”
老者沉思片刻道:“既然大王有此难处,老夫也就不好勉强大王放人了。然而,老夫请求大王留下范蠡一条命,并确保他在牢中的一应安全,这个可以吧?”
允常皱着眉头思虑片刻道:“这个,本王只好暂且答应老丈了!然而仅此而已,对他的罪行,本王还要严加惩处!”
老者道:“那好!请大王答应老夫,百日之内!无论范蠡再犯何事,大王都要确保范蠡性命及人身安全!”老者直视允常。
允常诧异道:“他在死牢,还能再犯何事?”
老者道:“祸不单行,福不双降,范蠡或许还会有事,只请大王答应便好!”
允常狐疑道:“若是他忤逆犯上呢?也不杀吗?”
老者:“不会!这个可以杀!”
允常:“若是他通敌叛国呢?”
老者:“不会!这个可以杀!”
允常:“若是他杀人放火呢?”
老者:“不会!这个可以杀!”
允常又是思索一阵道:“那他还能犯有何罪?好吧,本王答应老丈!”
老者欣然道:“那好!从明日起,老夫会按时派人给王子送来‘百日强筋丹’,此药一日不可断!送药之人返回时,请大王让他带上范蠡亲手写的‘安好’两个字,老夫一看便知范蠡是否安然无恙,请千万不可有假,否则王子可能就要断药了!老夫还要告诉大王,王子脑部有内伤,需要在百日之后服用一粒健脑安神之药,否则后果难料!老夫还有一事相托:请大王安顿下去,不可让人在范蠡面前提起老夫!以上种种,大王可否答应?”
允常心中暗自叫苦,又是惊诧不已,想不到老头手段如此老辣!只好连连道:“答应老丈!本王一概答应!”
老丈欣然道:“如此甚好!老夫告辞!”
老者做了个揖,飘然转身向外走去。
允常忙道:“老丈请留步,待我派人用车马相送。”
老者挥手道:“不必劳烦,大王留步!”
允常迟疑片刻,挥手叫来一个侍卫,低声嘱咐道:“速速出去,跟着那个老头,看他去了何方,千万不可让他发觉!”
侍卫立刻飞身出去,可是不到半柱香功夫便回来了,垂头丧气向允常禀报:“大王,卑职出去,看见那老头的背影,赶忙追了上去,可是转了一个墙角,那老头就没了踪影,卑职死活也找不见了!”
允常暗自大吃一惊:此老头非凡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