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辈儿在下面说:老先生,配合一下,对,将脖子伸出来。
老先生伸出脖子,正驾驶用这个技术专门对付烈牲口,牲口的脖子比老头的不知要大上多少号,非常准。
正驾驶套住老头的脖子后,由于职业习惯,下意识的往里锁了两扣,通常,锁住脖子的马匹要灰溜溜叫上一阵子,老头子也是,被勒的倒吸一口凉气,差点背过气去。他伸伸脖子,想不到这玩意是倒扣,越活动越紧。
正驾驶将绳子交给小辈儿说:这东西好使,使劲一扽保准弄下来。说完,他张开双手等着从底下接住。
小辈还没怎么使劲,老先生被勒的出不来气,喘口气的功夫威胁道:你妈再扽一个试试,老子跟你们拼命。
正驾驶在下面鼓励道:不要听他的,使劲扽,老头子经不住这么慢慢的折磨。
小辈儿卯足劲,像偷果子一样将老头子从上面强揪下来,正驾驶伸出双手搪了一下,老头子有惊无险的站在地上,边解套边体会脚踏实地的感觉,在那晃悠了一会之后,老头子颤巍巍的说:还是晃呀,副驾驶怎么没来,不会摔死了吧?
正驾驶说没有,我刚才还看见了,活的好好的。
在正驾驶的带领下,三个人找到了副驾驶,但是这个毛茸茸的家伙已经站着归了西,树干上长出的一柄尖锐的树杈要了副驾驶的命。老先生翻着副驾驶的眼皮说:看样子,已经死了一个时辰了。随后对正驾驶说:做人要诚实,你不会见鬼了吧刚才?
正驾驶吓了一跳,脸皮又一次从脸上剥落,他心说,刚才还跟我说话来着。不禁偷着又看了一眼,不看还好,一看立刻被吓晕过去,原来,副驾驶正翻着白眼向他走来,双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对他说:是呀,说死就你妈死了,不过我是不想死的。
两个人搀着昏死过去的正驾驶往山上走,他们是这样想的:先紧着活的休息,死了的待到天亮后,由村民帮着抬上来,还有那个不知死活的骡子,在这个时候,死后的价值比活着还要值钱。老先生擅自做主判了骡子死刑,毕竟走回村子是需要盘缠的。
一老一少搀扶着正驾驶逐渐攀上了山坡,还有不到两米的距离,如果此时躺在山坡上,应该是个不错的主意。两个人不约而同想到一块了,将正驾驶从身上卸下来扔在地上。
就在这时,老先生看见跛脚站在悬崖边逡巡,两只脚已经蹭到了悬崖边,老先生大声喊了一句:跛脚。
跛脚恍惚中听到有人喊他的名字,一个激灵清醒过来,看到自己站在悬崖边上,一片白色的雾霭正从脚底下升腾盘绕。他吓了一身冷汗,趴着将身体转移到了安全地带。
老先生看到眨眼之间死的死伤的伤,还有一个想不开要自杀的,顿时老泪纵横,带了哭腔说:活了这么大岁数还有什么想不开的,比起那几个死鬼,至少我们还活着。
天再一次大亮之后,几个早起的庄稼人到山路上拾粪,看到了几条灰头土脸血迹模糊的汉子躺在路边呼呼大睡,旁边停着一辆马车。几个拾粪的庄稼人非常纳闷:放着好好的马车不睡偏偏睡在路边,这是唱的哪出戏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