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孤零零破旧的青砖瓦房,两侧房檐高挑,房顶上残瓦覆盖,裸露出暗黑又有些发黄的上房泥土。残瓦缝隙的地方,钻出一人多高的蒿草,不少已经倒垂在房顶上。
一片破败不堪的样子,漏水的滴痕随处都是,房门打开后,迎面而来的是一股发潮发霉的腐朽气息。
房间很大,但是只是大大的一间,里面空空荡荡的,墙角处悬挂着不少废弃的蜘蛛网。朝东的方向只有两间不足半米的小窗户,此时也被木板钉了一个严严实实。
大军印象中,这是一间朝拜的类似于祠堂的房间。他很小的时候,自己的老太太尚在人世,老太太早晨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到这里面上香。
当时,房子中间位置摆着一座一尺多高的佛龛,里面的佛像慈眉善目,永远一副笑眯眯的样子。前面是一尊高大的香炉,香炉正前方常年摆放着蒲团,那是老太太祈福念经专用的道具。
有时候,大军无意中闯入此地,定会引来老太太迟早的一顿呵斥。呵斥完,老太太会惦着小脚做到蒲团上重新祈祷,请求菩萨原谅自己又一次犯了嗔念。
老太太给人印象最深的是拿着簸箕的佝偻身影,通常,每当老太太佝偻着身子的时候,大军看到的不是残存的岁月,而是人生路上的功德圆满,这个怪念头一直萦绕在大军心头。老太太烟消命陨后,这间属于老太太的房间也跟着破败起来,人们再也不愿推开这道木门向里窥视。曾经进来的人都说:这里有种肃穆的氛围,氛围之中夹杂着看破红尘,越过千年的气息。而进来的人们都没有活够,讨厌这种空旷辽远恍若隔世的气息。
后来,房间越来越破,大军的父辈们大概没有遗传老太太信佛的基因,一直抽不出闲工夫收拾这间老太太曾经的精神祠堂,随着风雨飘摇,一路破败下去。
破旧的房门是唯一的出口,如果从外面守住房门,里面的人便是有天大的本事,也插翅难逃。
张团长等人被推进屋子,房门上了一把大铁锁,锁链从上到下缠了几道,形成一个整体,稍有动静,房门连同锁链一起响动。门口安置两名士兵把守,而后,有人提来一盏气死风灯挂在房门上,微弱的光线从门板空隙透射进来,显的房间更加昏暗。
大伙进了房间,眼睛在里面适应了一会,空荡荡的房间才逐渐显露出来,看着像铁桶一样严实的房间,顿时气馁了三分,纷纷挪动着脚步找个地方蹲下来。
大军仔细回想了一遍,这间房子确实没有机关暗道一类的东西,不禁有些心灰意冷。
老鬼倒是一脸轻松,他蹭着屁股挪过来说:大军,听说这间房子是你们家的,这不就好办多了。
大军一筹莫展,心说是我家的顶个屁用,他没有搭言,看看满脸不在乎的老鬼,想不出这个看上去还算年轻的人怎么会叫这么老气的名字。他说:老鬼,名字你妈给起的?
“不是,我是有大名的,但是你知道,一直没人叫,因此连我自己都忘了,老妈叫我小鬼,说我是死鬼背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