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被这个突然涌上来的念头吓坏了。
原来,装殓婆想到了棺材里面的老太太,她望了一眼安静无比的灵棚,一切都在沉睡中,就连架在凳子上的棺材也酣睡了一般,周围太安静了,所有能够出声的东西都在装殓婆凝望的瞬间屏住了呼吸。
她感到头重脚轻,伸手扶住四周的帷帐,帷帐也是软的,没有一点支撑感,她晃动了一下绳子,灵棚顶部整个压下来,糊住了头脸,她想这下子完蛋了。
忽然,凉棚的一个角落里发出一阵呼哨声,绵长而跌宕,随后有人依依呀呀哭起来,声音不大,但是却划破了灵棚内的寂静。装殓婆头脑一激灵从恍惚中清醒过来。只见老大家的媳妇闭着眼睛哼唱,一只手敲打着地上的一块木头板子。这个妇人脸上表情忽而松弛忽而紧张,原来系梦中所为。装殓婆看了过去,此时妇人脸上现出凝重,紧跟着堆出一脸狰狞,口中牙齿铮铮作响,像在啃咬骨头一般。
这个时间段,张团长等人睡觉的房间里,有个老太太走进来。东西两间正房的大炕上,七仰八叉的躺着几个汉子,嘴里冒着酒气。
老太太挨个看了几个汉子一眼,站在臭气和酒气熏天房间里,脸上毫无表情,就像未经允许擅自弄乱自己房间的主人一样,脸上现出复杂的表情。她挨个拾起散落在地上各处的鞋子袜子,整齐的放在进门不碍事的位置,随后,从堂屋里拿起笤帚,将吐在角落里的污秽物扫净倒在院子外面。之后找了一块干净的地方坐了一会,随后来到堂屋里。
耗子正趴在桌子上酣睡,老太太归置了一下碗筷,桌子上还有半坛子喝剩下的白酒,她用筷子沾了一滴放在嘴里,顿时酒香弥漫。就在这时,耗子醒了,睁着通红的眼睛瞅着面前的老太太。
老太太和蔼的说:醒了,喝杯水醒醒酒吧,这么喝不行,容易伤着身子骨。
耗子还在酒劲上,头脑昏涨,他听说过以酒解酒的法子,要想在短时间内醒酒,可以适当再饮些酒,帮助身子精气运转。于是,耗子说:打扰了老太太,以我的酒量,还是可以再来一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