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威远侯府门前的那两尊颇有历史痕迹的石狻猊,阿宝心中泪内流面,不容易啊,她终于活着回家了。
马车直接进入二门才停下,阿宝甫一下车,便看到早已等候在二门的四个雁——雁回、雁声、雁云、雁然,这四个丫环皆是自小就在她身边伺候的,忠心必不用说,阿宝在宫里养伤半个多月,四个雁都担心非常,现在见到她平安回来了,皆是激动极了。
“姑娘,您终于平安回来了……”
雁回双目含泪,雁声直接冲过来拉着她的手哽咽道:“姑娘您是不是又不听话了,所以才受了这般大的灾难?老爷若是知道,又不知道怎么心疼难受了,说姑娘您就是只野猴儿……”
阿宝一脸黑线地看着她,敢情在这丫头眼里,她是那种惹是生非的人么?哪次不是旁人招惹麻烦她不小心被殃及池鱼?
威远侯夫人在接到阿宝回来的消息时,也在第一时间到了,与送阿宝回来的嬷嬷太监说话,这些嬷嬷太监皆是皇后宫里的人,颇有来头,威远侯夫人不敢待慢,客气地谢了一翻,又给几人打了赏,方送他们离开。
等宫里的人离去后,威远侯夫人看着阿宝有些削瘦的脸,想起这几天皇后一系和贵妃一系为阿宝的终身归宿闹得不可开交,就有些想叹气,拍拍她的手道:“哎,回来就好,先去拜见老夫人罢。”
阿宝完全不知道威远侯夫人将自己因为夜夜被摧残而瘦了一圈的事情归咎到自己的终身大事上,看她叹气,以为她也体谅自己受苦,心里颇为感动,想着还是家人好啊,回家真是太好了,以后不用再面对某个黑暗大boss了,她终于自由了嗷嗷嗷~~
阿宝乖顺地应了声,跟着威远侯夫人往老夫人的荣安堂行去。
荣安堂里,老夫人正在佛堂里虔诚地拣佛豆,听到除妈妈进来说五姑娘过来拜见时,淡淡地应了声,又拣了会儿佛豆,方放下筷子。
等老夫人出来时,阿宝已经等了会儿,忙过去给她请安。虽然等了会儿,但阿宝脸上并无其他久侯不耐的情绪,挂着温和乖巧的笑容,软软地喊着祖母。威远侯夫人坐于一旁喝茶,含笑看着,只是眼里有些深意,心里再次叹了口气,看来老夫人这又是恼上阿宝了。
老夫人像平时那般,慈祥中不咸不淡地说了几句话,询问了阿宝的伤势,听到说没事了,便让阿宝回宝衔院去歇息。
等阿宝离开后,老夫人叹了口气,还未离开的威远侯夫人马上关心地道:“娘可是累了?”
老夫人捻着手中的佛珠,慈眉善目,但眼中却微含冷光,说道:“我这是愁锦丫头的终身大事,也不知道她将来归属如何。”因为皇后和戚贵妃一系的人插手,现在威远侯府反而不敢轻易给阿宝定下亲事,连昌平长公主那边也不敢轻易应允,就生怕一个不小心,得罪了任何一方的人,于威远侯府而言没啥好处。
威远侯夫人心下了然,心里也发起愁来,绞着怕子,觉得这侄女比她的女儿还要她操心。不过面上还是宽慰着老夫人,道:“娘亲不必担心,阿宝年纪也大了,今年总不能再拖下去,相信皇上会体谅的。”
老夫人瞥了她一眼,这儿媳妇是个稳重能干的,但也喜欢在某些时候装傻扮愣,不轻易做得罪人的事情,作为侯府的当家主母自然是好,可是作为儿媳妇,就感觉不太美妙了,没有哪个作婆婆的喜欢儿媳妇和自己装傻四两拨千斤。
“我就怕皇上乱点鸳鸯谱,届时老四那个孽障不识相地闹起来……”
听到这话,威远侯夫人嘴角也抽动起来,怎么也抚不平那种抽搐感,叹着气想到,怎么忘记了还有这么个乱调子的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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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宝不知道自家祖母及大伯母的忧心,非常愉快地回了宝衔院,迎接她的是几个雁及华妈妈妥妥贴贴的伺候。
沐浴更衣、吃饱喝足,阿宝像只懒猫一样窝在贵妃椅上,摸摸没啥痛感的腰肢,心满意足地将脚从裙摆中伸出来,在贵妃椅上一蹭一蹭的,脚趾头粉嫩圆润,胖乎乎的颇为可爱。
雁回雁声看到她这懒样,心知她回到安全的地方就是这德行,也没人说她什么坐没坐相,骨头发软之类的。
就在阿宝泛懒时,听说她回来的姐妹们纷纷过来探望。
阿宝正开心地与姐妹们说话时,九堂妹李明月状似无意地道:“当时听大伯母说,五姐姐这伤要躺上一个月,怎地这么快就好了?是不是太医当时误诊了,其实五姐姐并没有这般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