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月亮细细弯弯,大概是月初了吧!
她穿上放在桌上的一件黑色外袍,捂着胸口慢慢地朝外头走去。
外头的长廊有黑衣人守着,见她出来也没阻挡,肯定是有人嘱咐过了。她四处绕了绕,最后从小门走到了大殿。
血衣教的大殿之中,乐师舞妓正在奏乐起舞,金碧辉煌的大殿里古董摆设雕梁画栋,无一不是出自名家之手,宋年春摸过贴着金箔的柱子,愣愣地想就算皇宫也顶多奢侈至此吧!
柱上几颗拳头大的夜明珠给了大殿光亮,一袭黑纱裹身的皆如萧眯着眼,望着台下舞姬翩翩起舞,身旁还有个娇艳女子为他斟酒夹菜,伺候着他。而他两旁则立了两名血衣侍卫,静伫守护。
但无论大殿里的女子有多美,全加起来也比不过皆如萧的一分妖娆。皆如萧的相貌是无法言喻、叫人心动的,而且又带了男子特有的英气,那眼眉一看,嘴角一挑,睥睨万物的神情世间没几人能够招架。
“醒了?”皆如萧瞧见了他的小师妹,朝她招了招手。
“美人……”伯春愉快地咧了咧嘴。
“嗯?”皆如萧柳眉一挑,听见了。
施佰春发现自己叫错了,立刻改口道:“呵呵……大师兄……”
她走到皆如萧榻前,只见皆如萧挥退了身旁女子,将那坐热了的位置给了她。
施佰春嘻皮笑脸地坐了下来。
“还敢笑!你晓不晓得你毁了你大师兄的好事。”皆如萧嗔怒,白了施佰春一眼。
“如果杀人是好事,那毁了也好。”施佰春说。
“还说?信不信我现在杀了你!”皆如萧的手不知何时已经搭上施佰春的颈子,他的动作之快,让人防不胜防。
“师兄你已经杀过了。”施佰春笑着指了指自己的胸口。“饶了我吧,这次。”
皆如萧哼了声,掐着施佰春的动作一缓,改搭在她肩上,扯着施佰春顺势躺了下来,再轻轻一托,施佰春就这么靠在了皆如萧的腿上。
两个人状似亲密,师兄对她看似极尽温柔之能事,但施佰春却因此打了个冷颤。
在谷里相处的那些日子她早摸透师兄的性子,师兄对她越好,她后来吃的苦头就会越多。这早已成了金科玉律怎么洗怎么抹都改不了,深深刻在施佰春心里了。
“小白身上的毒是师兄你下的吗?”施佰春挣扎着想坐起来。
“小名?叫得那么亲热,你这丫头和他什么关系?我下的毒是你解的?不过看他还未痊愈的模样,怎么着,解不全?”皆如萧喝着酒,一把按在施佰春伤口上,让伯春痛得哀哀叫缩成一团,乖乖枕着皆如萧的大腿,动都不敢动。
施佰春把自己遇上欧意如的过程原原本本地讲了一遍给师兄知道,再加了几句师兄使毒天下无双,师妹资质弩钝怎么也解不了毒等等的话。
这几句话听得皆如萧转怒为笑。
“青楼?也只你想得出来,难怪我手下的人找不着他。”皆如萧手一挥,后头的侍卫便奔了出去。
“没用的,我少说也睡了半个月,他不会待那么久,早走了。”施佰春看着飞奔而去的血衣人道。
“你……到底晓不晓得欧意如是谁,知不知道我为什么要杀他?”皆如萧顿了顿,探道。
“不知道。”伯春水银银的桃花眼贼溜溜的转了一转,说:“我只知道他是我出谷后认识的第一个朋友,不能见死不救。你们究竟有什么仇,不能讲和吗?”
皆如萧“噗”地一声,酒从嘴里喷了出来,忽然大笑。“就因为不能见死不救,让你们两个凑在一起?一个我的好师没问,一个我的死对头?”
施佰春点头,狐疑地看着他家大师兄。有问题,笑成这样,绝对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