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由缰郑重地点头,本来想要矜持点儿低调点儿,可是当着五师弟的面,却怎么也严肃不起来。于是二人由着性子,孩子气地翻了几个跟头。两个人一路欢笑,回山之后,马由缰知道自己的小失踪,竟然给大家带来了恐慌,很是过意不去。
女英雄孔青青,此时已经哭红了眼睛。见大师兄回来了,擦了一把泪水想要说些什么,可是一看到大师兄笑嘻嘻的样子,不知道从哪里来了一股邪火,竟然“哼”地一声甩着袖子跑开了。
“小师妹……”马由缰急忙叫了一声。
“我不想看到你!”孔青青头也不回跑回了自己的屋子。
乐由天等人看了抿嘴偷笑。孔秋石对着女儿的背影摇了摇头,没有说话。然后听说弟子突破新境界,便检查了一下大弟子的身体,之后脸上写满了得意之色,“好,不枉我当初救你一回!”
“弟子不敢忘记师父的救命和养育之恩。”马由缰郑重其事地说道。这件事情他永远也不敢忘记。
之后,马由缰和乐由天讲述了山下事故的详情。
孔秋石在听了徒弟的汇报之后,脸上并不轻松。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对着远方说道:“师弟啊师弟,你因为害怕世人指指点点,而把一副烂摊子甩给愚兄,却让愚兄陷入了不义的境地啊……”
马由缰看师父沉浸在师兄弟情分当中,难以自拔,便说道:“师父,如今与钟师叔的仇算是结下了,今后该如何处理与他们的关系,还请师父明示!”
“一定要低调处理,你今天的处理方式就不错,家丑不能外扬。只要对方不再发难,这场大火就权当没有发生过就是。山下坊市商户的损失,我们想办法补偿,以后多分他们一杯羹就是。”孔秋石怀着无限的哀伤说道。
“是。”马由缰等弟子答道。
可是马由缰知道,就凭师叔钟道石的那几位弟子,这件事情是不会这样不了了之的……
傍晚时分,师娘青莲女在二师弟项由龙等人的保护下,按时来到玉衡庄。二师弟项由龙憨厚忠诚,是最理想的保镖人选。从这之后,玉衡庄才开始热闹起来。徒弟和家人都聚齐了,孔秋石才算是正式在玉衡山扎下根。
孔青青出来迎接母亲。小半天过去了,孔青青早已经不生气了,其实她跑回自己房间之后,也只是哭了一会儿。之后就不争气的笑了起来,胡乱在手指上缠绕秀发,歪着头暗骂:“死大师兄,臭大师兄!”
女儿见到久违的母亲,更是说不出的欢喜。娘长娘短的叫个不停。看见大师兄正不知所措地看着自己,便喊道:“喂,还傻站着干什么,还不替我娘把箱子抬回屋子?”
“啊?哦,好!”马由缰急忙搬起箱子,悄悄地跟在母女二人身后。看着小师妹的样子,应该不生气了吧?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青莲女见女儿对大弟子的态度,心中好笑,那一刻仿佛回到自己年轻的时候。青莲女问女儿:“青青,我们在路过玉衡镇的时候,听见人们说你救了大家,快跟娘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孔青青回想起上午的事情,心头喜滋滋的,忍不住咯咯笑了出来,回头看了马由缰一眼,然后跟娘说道:“等一会儿没人了再跟娘说,要不然被某个笨蛋听去了,又要胡思乱想了。”
青莲女抿嘴一笑,“好好好,听你的。”然后也回头看了大弟子一眼,微微摇了摇头。
晚间的开盘仪式,虽然没有上一次人多,但是一切平安。孔秋石很是满意,凡事都不能一步登天。在这短短的一天当中,女儿得到坊市商户的认可,大弟子突破太极境界,夫人弟子齐来玉衡庄,开盘仪式正常举行,算起来竟然是四喜临门,孔秋石还奢望什么呢?
可是这一天的好心情,并没有持续很久,第二天就被马由缰给消磨殆尽了。
第二天,孔秋石一直在等马由缰来找他,可是一直等到傍晚也不见人影,心中不由生气。于是命人把马由缰和孟由平叫进玉衡堂。孔秋石看着两位弟子,脸上阴云密布,“由缰,你可知道师父叫你来是为了什么?”
马由缰看了看身边的三师弟,硬着头皮说道:“七月十五已经过了,按照之前说好的,弟子应该……应该去黄幡道道歉了!”
“嗯,”孔秋石微微点了点头,“为师还以为你忘了呢。”
马由缰嘿嘿一笑,“怎么会呢,这么大的事怎么能忘记?就算师父不叫我,我也要自己过来的。只是……”
“只是什么?”孔秋石言语当中带着一丝不可侵犯的威严,他就知道,依大弟子的性子,是不会痛痛快快地去道歉的。
马由缰定了定神,乍着胆子说道:“能不能我一个人去,就别让三师弟跟着了。”
孔秋石依旧面无表情,看着孟由平说道:“由平,是你不愿意去吗?”
“不……不是,弟子……愿意去。”孟由平一听这话吓得不轻,师父交代的任务,怎么能说不愿意去?
孔秋石点了点头,“既然愿意去,就跟着一起去吧!山高路远的,也有个照应。”
“是,弟子遵命。”孟由平的胆子可没有马由缰大,向来师父说什么就是什么。
“……是,师父。”马由缰没想到师父竟然来着这么一招,实在是让人有苦说不出。看了一眼三师弟,心说有这个“油瓶”跟着,这一趟下山可有的忙了。
孔秋石站起身来,从怀中掏出三颗宝石来,递给马由缰,“去道歉不能空着手,这三枚宝石,你要好生送到贺百幡的手中。不得有任何差池,知道吗?”
马由缰看着师父手中的三枚宝石,当时便大吃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