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由缰一阵摇头,说道:“老酒仙,你想想,我是怎么换的酒?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光天化日,朗朗乾坤。而你呢?是趁着我睡觉,借着夜色的掩护,偷偷摸摸地把酒换回去了。你说,就换酒这一局来讲,是我赢了,还是你输了?”
老书生听了眉头一皱,心说是啊,听他这么一说,似乎自己真的不如小酒鬼……咦,不对,这小子诡辩,是在忽悠自己。美酒本来就是自己的,他偷走了,自己又换了回来,而且没有趁机伤他。自己本来是在给他留着情面,现在怎么成了他赢我输了呢?
“臭小子,老夫是上了年纪,可是还没老到痴呆呢。首先,你是偷东西,我是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所以,‘换酒’一事,虽然有来有往,但不是‘一局’。退一万步说,就算是一局比试,那么你喝了那童子尿,可是老酒仙我,可一滴没沾!一个喝尿,一个喝酒,你说谁输谁赢?”说道最后,回想起刚才马由缰喝到尿的画面,老书生已经忍不住笑了出来。
“你……”马由缰一阵挠头,只得说道:“我又没看到,谁知你喝尿了没有。没准儿还喝了不止一口呢!”
“臭小子,”老书生越来越觉得这位小对手有趣了,想再和他玩一玩。于是“啪”的一下拍向栏杆,假装发怒说道:“你是非逼着我动手是吗?”
“忽”的一下,只见鸡蛋大小的一滴酒,从葫芦中缓缓升起。“去!”老书生轻叱一声,酒滴应声飞走,以飞快的速度,对准了马由缰就射了过来。
“不好!”马由缰感觉到酒滴带动周围的空气,猛地朝自己脸上扑来,就知道力道很大。
他估计得不错。这时如果从侧面看过去,就会发现酒滴已经变成了鲨鱼的形状,仿佛有了生命一样,愤怒地朝他冲了过去。
马由缰已经飞速结出双重真龙印,但是因为不知道敌人深浅,因此不敢硬接。低头俯身躲避的时候,顺势急忙脱下了右脚的鞋子,一个蝎子摆尾,在低头的同时,也把鞋子从身后甩了起来。鞋口正好对准了酒滴。
“噗”的一声酒滴重重地打进鞋子,一直把鞋子带出去很远,才落在地上。
“可惜了,可惜了。”马由缰跳着脚过去,把鞋子穿好,然后回身对着老书生说道:“老先生,可惜了您的好酒了,都进臭鞋的嘴里了!”
一击之后,老书生正在得意地喝酒。听了马由缰“美酒都进臭鞋嘴里”这话,当时就脸色一僵,停住了动作,不再往嘴里送酒了。可是心里却在暗笑,有趣的臭小子,竟然到处给老夫挖坑!然后盖上酒葫芦,不再喝酒。笑眯眯地看着马由缰,似乎在等着什么。
马由缰穿上鞋子,刚走了两步,就大吃一惊:原来,他发现鞋底已经被酒滴打漏了。这怎么可能?他停住脚步,一脸惊疑,看着二楼凭栏的老者。神秘的老家伙,到底是什么来头?
老书生挑动着花白眉毛,说道:“小酒鬼,老夫问你个谜语:什么叫‘天不知、地知,你不知、我知’?”
“什么……什么知不知的?”马由缰正在吃惊,哪有心思猜谜语?
“哈哈,是鞋底漏了!”老书生说完,就猫玩耗子似的盯着马由缰,一股无形的压力,再一次逼迫而来。
“我不是老书生的对手!”马由缰倒吸一口凉气,虽然心里害怕,但还是用同样的目光回敬老书生。心里暗自猜测,老书生到底是谁,会不会是钟道石派来的?或者是黄幡道的人?马由缰觉得都有可能。
两人对视了一会儿,老书生怕有趣的小友被自己吓坏了,最先打破僵局,“小酒鬼,老夫给你一天的时间,让你逃命。下次再见面的时候,老夫对你可就没有这么客气了。”
让自己逃命,难道老书生真的是在跟自己玩猫鼠游戏?太变态了吧!马由缰管不了那么多了,这种情况,能脱身就脱身,强笑道:“哈哈,既然如此,就后会有期了。下次见面,我请老先生喝酒!”说完退出天井,来到大堂和孟由平一起出了客栈,朝着黄幡道的方向,继续西行。
老书生几个飘身,来到高处站定,望着两道远去的身影,捻着胡子哈哈大笑,“这个臭小子,真有点意思!”同时也在琢磨,下一次见面时,该怎么捉弄这位有趣的小友……
孟由平在外面听到了大师兄和老书生的对话,知道老书生是个硬茬子,路上也不再唠叨。因此,马由缰的耳根清静了许多。
到了第三天,马由缰和师弟已经走出去将近一万里,来到一座小镇外。
孟由平看着这座小城说道:“大师兄,老书生说给咱们一天,可是三天过去了,这回我们可以喘口气了吧?”
“应该可以了吧?”马由缰不是十分自信的说道。其实从昨天开始,马由缰总觉得,暗中一双眼睛在盯着自己。可是不管怎么试探,也不见有人出来,于是只能安慰是自己太神经质了。
可是当二人来到城中,远远地看到街道上那个书画摊时,不由一个头两个大。
只见风动旗幡处,书画摊里端坐着的,正是老书生!
“妈呀,他竟然追上来了?!”孟由平惊道,心里暗自埋怨大师兄,你惹得都是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