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低着头,意薏还是感觉到了凌王的实现从她的头顶停留了片刻,意薏的心中也有很多疑惑,她是断然没有想到这个不理朝政的病王爷会助她的,再说自己方才明明将了他一军的,他非但不计较,还帮着说话,看来……自己是以小人之心渡君子之腹了。
皇帝依旧不开口,却把目光在他们三人之间流连,又是半晌之后,方才开口道,“既然如此,也就应了你们所言吧,等吕灏和灵怡郡主成婚之后,就赐威武将军京城之外的一个院子,也算是朕给他晚年的一个交代吧!”
意薏低着头,可是在袖中的双手却是气得发抖,这算什么,这个交代,还真不比免职好看了!可是,这一次,她并没有轻举妄动,不管怎样,这也算是好的结果了,英明什么的,在性命面前,根本算不了什么。
吕灏一直注意着意薏的动作,他很清楚意薏心中的愤怒,威武将军一生保家卫国,立下的汗马功劳,就被皇帝一句给否决了,甚至,只要皇帝一句话,就能让他连颐养天年都不再可能,只是,倘若真是这般,自己……
“吕灏!”
“儿臣在!”吕灏回过神躬身上前,心里去遏制不住地冷笑,这“儿臣”二字还真是讽刺。
“你和灵怡郡主的婚事,就定在二月初十了,该准备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吗?”皇帝沉声说着,一副万分慈爱的模样,意薏在他说这话的时候,也提着莲步上前,和吕灏站到了一块。
皇帝的话其实真的很无趣,不过是一些带着责骂的自认为慈爱的话语,意薏觉得很无力,有哪一个王爷是在新年迎娶王妃的,一月初十,还真是一个黄道吉日?
即使皇帝这次依旧是百般刁难,意薏想到祖父和那些将军都可以离了战场,心里还是替他们高兴,这也算是完成了意薏心中的一件大事了。既然皇帝答应让祖父离开,那么就不会让祖父死在京都,只要一出京都,剩下的事情,也不算难办。
顿时觉得前面一片暖花盛开,一片春光璀璨,牵住了繁华的哀伤,虽然依旧是寒冬,冷冽刺骨的寒风在宫中更甚,意薏也只觉得一片清新,而皇帝接下来的话,她一句也未有放到心里去。
最后就在皇帝的开怀大笑下,被吕灏拉着行礼谢恩,意薏只能在心里感叹,怕是皇帝提防祖父不是一天两天了,一听到祖父交出兵权,他可比任何人都要开心,甚至都不加掩饰了,只是,这个时候,意薏心中还是有疑惑的,皇帝仅仅是因为祖父手里的兵权而忌惮他吗?不管怎么样,这都不至于吧,难道还有什么她不知道的原因……
“还在想什么?”吕灏敲了一下意薏的脑袋,在这样的情况之下还可以走神,真不知道该说她不怕死,还是找死。
意薏收敛了神色,也不去看身边的吕灏,而是走到凌王身边,微微一福,“今日之事,臣女谢过王爷搭救。”
说搭救其实并不为过,这毕竟是牵一发而动全身的事情,凌王的脸上却有些不自然,尴尬地看了一眼意薏身后的吕灏,“咳咳~灵怡郡主不必客气。”
但也只是说说而已,却不去扶意薏,意薏浅浅一笑,便自己起身了,“意薏不是玩恩负义之人,也不喜欢欠别人恩情,凌王的病,意薏多少了解一些,待回去和阿墨商量之后,不敢保证药到病除,但至少不会那么难受了。”
虽然凌王竭力隐藏,但是,他的病绝对不是先天不足这么简单,皇宫里面,什么肮脏事都有,他的病,怕是很有深意吧!
凌王顿了一下,看意薏的目光也有了试探,他真的不想和这样的女子有任何的交集过往,但是,他的病……
“凌王殿下不必担心,臣女不是碎嘴之人,什么该说,什么不能说,意薏还是清楚的。”她自然明白凌王不想让世人知道他的病因,既然如此,她答应便是。
沉默半晌,凌王还是沉声答道,“那本王就先谢过灵怡郡主了。”
意薏顿时觉得瞎操心了,这个皇宫之中,只有她和祖父是多余的,她原本还担心他们的谈话给皇帝听到又会引起什么事端的,但是,看着凌王和吕灏那副淡然的样子,她就能肯定,刚才他们说的话,根本传不到皇帝而耳朵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