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若情百无聊赖地伏在窗台上,从窗口遥望着系舟山。
“娘娘,该吃饭了。”柳儿将饭菜端上桌子。
自宋若情居于青玉宫后,刘随便拨给她六名女婢,柳儿便是其中一名。
“柳儿,王爷他什么时候回来?”宋若情坐在桌子前,望着满桌盛宴,病怏怏地问。
前一阵子,刘随上朝的时候亦带着她,起初宋若情觉得甚是甜蜜,可刘随上朝主政的时间特长,她只得在屏风后面哈欠连连,有一回无意中睡了过去,醒来之后着了凉,又大病了一场,致使刘随缀朝三日,日夜陪伴左右。
宋若情心里过意不过,只得放弃垂帘偷窥美男侧影的美差,专心致志地青玉宫耍了起来。
“娘娘,王爷去军营视察去了,下午才回来。”柳儿将盛好的汤递到宋若情前面,“娘娘请喝汤。”
“你还是别叫我娘娘了,我有些不习惯。”宋若情捂着微微发烫的脸道。
“我们家王爷已经年过三十了,还尚未娶妻,而今他身边只有您一位女子,是谁都看得出来,王爷真心喜欢娘娘。娘娘,您可别忘了柳儿。”柳儿笑嘻嘻地道。
“这什么跟什么呀。”宋若情道。
“我看出来了,其实娘娘心里喜欢得紧了。”柳儿道,“娘娘,喝汤吧,这是当归生熟地母鸡汤,王爷出门前吩咐熬的。”
“嗯。”宋若情接过汤碗,一饮而尽,“好了。”
“娘娘再吃些饭吧。”
“不了不了,我有点儿困,我先休息了。”宋若情咽下最后一口汤,回到了主卧。
“那奴婢忙别的去了。”
“嗯嗯。”宋若情目送柳儿走之后,找了个花瓶吐了起来。
她什么汤都爱喝,唯独这生熟地,是她最不喜欢的食物之一。
“啪。”
宋若情竖起耳朵,似乎听到一声破罐子摔坏的东西。
宋若情连忙打开大门,但从门缝里瞧见小柳正在院中浇花,便退了回来,将房门从内反锁。
宋若情打开窗户,轻快地跃了出去,寻着声音往北飞去,一路上,轻巧地避开了宫女太监。
“没想到,我的轻功变得这么好。”宋若情从树上一跃而下,停在一座荒废的宫殿前面,宫殿已被熏黑,香玉宫三字已模糊难辨,墙身败破不堪,纤细的蕨草从梁间的缝隙生了出来,迎风招摇,给这毫无生机的颓废之景带来一线生机。
宋若情推开朱漆剥落的大门,走了进去,殿内蛛网密布,凌乱不堪,空中隐隐地散发出一股难闻的恶臭。
宋若情捂着鼻子正欲往外跑,一道嘶哑的声音唤住了她:“不要走,快给我吃的。”
宋若情壮着胆子,往阴暗潮湿的殿内走去,只见在殿内靠墙左侧摆着一张睡榻,棉被单薄破旧。地上迤逦着一条巨型的铁链,铁链紧紧地拴锁在殿中央被火熏黑的柱子上,链子的另一头,锁着男人的双脚。
这个男人正是刘继元,已双目失明,容貌尽毁。
“啊。”宋若情连忙往后退,但还是被他黑呼呼的右手扯住了裙角。
“小哑巴,你今天送来的是馊饭还是霉馒头?快给我。”刘继元趴在地上,左手往嘴着放了一根四叶草,“我这几天都吃四叶草的茎,肠子都快被酸蚀了。”
宋若情道:“我不是小哑巴。”
刘继元道:“那你是谁?”
宋若情道:“我是我是......小柳儿。”
刘继元放开她的裙角道:“小柳儿?哪个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