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外面情形如何?”屋里只剩他们二人,夏璎珞收起客套,直接问道。
风若狐盯着手里的茶杯,好似在欣赏上面的绘纹图案,道:“风文轩的羽翼被我暗中除去不少。
不过近半个月,朝中发生了些奇怪的事……”
“想必除您之外,还有其他人剪除了风文轩的眼线吧?”夏璎珞一语道破天机。
风若狐剑眉一挑,“你如何猜到?”
夏璎珞露出一副怅然的表情,“你可知道是谁在暗中剪除了风文轩的眼线?”
风若狐沉默了半晌:“难道是……”
“太子。”夏璎珞平静的吐出这两个字来。
风若狐则是一副惊骇的表情。
“原因嘛……自是因为上次在莫府风文轩当面向我许诺要纳我为正妃。”
“此事被太子知道了?”风若狐看着她得意的模样,心中却是不由得想起在莫府不愉快的种种回忆,恨的直咬牙。
“皇后娘娘应该也在其中推波助澜,再说还有莫大小姐呢,她怎么能容忍心爱的人被我夺去?”
明白了之前的一切都是她的计划,风若狐脸上露出些不快的表情。
他看着眼前这个只有十三、四岁年纪的女子,她的心里仿佛埋着与他同样多的秘密。
无论发生什么事她都想自己扛着,不去依靠别人,这是她的习惯还只是不肯轻易相信别人?
他皱起眉头,“从今往后,有什么事你可与我商量。”
他的眼睛里闪动着难得一见的柔光。
夏璎珞一愣。
她有些不敢相信,刚才说出这话的人就是那个冷冷的小公爷,她甚至以为自己听错了。
见她眼睛里尽是迷茫,风若狐的心中悄然飘过一丝异样的感觉。
那究竟是什么,一时间就连他自己也说不清。
他只觉得自己的心就像一堆乱草。
他并没有忘记自己当初对她的执念。
但那更多的是对这个女子的好奇、敬佩、甚至带着些报恩的情绪在里面,以及对凤痕传说的期待。
渐渐的,他发现自己已经忽视了凤痕,在他的眼中,更多的只是看到这个女子的本身。
可在她的心里,好像对什么都不在乎,甚至对自己也是一样……
“你可知李太医的诊断?”他咬着牙齿,心中暗骂她没心没肺。
这事他本不想提起,因为换做任何一个女子都会因此而黯然神伤,更何况她还是个未出嫁的少女。
“自然知道。”夏璎珞淡淡一笑,“只是一副贱躯而已,不足为惜。”
风若狐只觉牙齿‘咯’地一声脆响,险险被他咬断。
她的心中究竟藏着什么秘密?他竟然无法将她看透。
夏璎珞并不理会他这没来由的恼怒,继续道:“小公爷还是多多留意最近朝堂之上的战报才好。”
“战报?”风若狐不知道她为何突然提起此事。
“很快,南边就不会这么太平了……”
“你是指……南方番邦进犯?但是南方已经快十年没有战势了。”风若狐显然对军队的事情也很了解。
“此次进犯并不是空穴来风,而是朝有人故意与之串通,为的就是将某些人调往南方,军中刀剑无眼,小公爷您可要好自为之。”
风若狐气息一滞。
对方的意思再清楚不过了,如果南方发生战势,他很可能会被调往战区。
先不说离开都城,他之前布下的局就要毁于一旦,而且正如夏璎珞所说,战场中刀剑无眼,乱军中死个将军也不算是什么意外。
想到这里风若狐冷冷一笑:“看来风文轩是要狗急跳墙了。”
“只要小公爷您行事谨慎,他有万全计,我有过墙梯,咱们自是不用怕他。”
夏璎珞用了个‘咱们’,这让风若狐的脸色缓和了许多。
红枣和绿竹守在东屋外差不多快一个时辰,仍没见小公爷出来。
而且东屋里静悄悄的,两个丫鬟心焦,却不敢进去,只得在屋外打转。
最后还是绿竹壮着胆子,从后窗往里窥探。
红枣见绿竹将眼睛贴在窗纸上,脸色却‘唰’地一下变的惨白。
怎么回事?
她不敢说话,拼命的摇晃着绿竹的肩膀。
绿竹呆呆的退到一旁,红枣贴近窗纸往里观瞧,顿时也白了脸。
只见夏璎珞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在暖炕上睡了过去,手里捏着的棋谱滑落到一旁。
小公爷静静的坐在炕桌旁边,一边饮茶一边默默地凝视着她。
红枣惊的立即从窗边退开。
绿竹瞪着眼睛望着她,两个丫鬟不知道应该如何是好。
按说大小姐睡了,做为客人的小公爷理应离开。
可这位爷倒好,不但没走,还坐在那里品茶观美人。
这要传出去岂不是要坐实了小公爷要娶锦郡主的传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