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们骂骂咧咧地闭上了门,满腹牢骚:“一惊一乍地,被你吓个半死。我们就守在门口呢,难不成有人插翅飞进去不成?”
侍卫懊恼地道:“好像听到有男人说话。”
那人不耐烦地讥讽:“耳鸣,幻听,你小子怕是肾虚,快要不中了吧?”
“滚!”
侍卫恶声恶气地骂了一句。
旁边有人跟着讥笑。
怀恩用心看过了,看守的不下七个人。
对付他们几个,怀恩自忖没有问题,只是如何能静悄地,不被外面的御林军觉察?
黎明大概丑时末,一天里最为困倦的时候,怀恩趴在牢房的门上,已经隐约听到鼾声。
她继续自言自语,依旧用粗哑的声调。
“你祖宗的。”适才那侍卫又一次骂骂咧咧地打开牢房。这一次他听清楚了,确定不是自己幻听。
牢房里确定只有兰怀恩一个人。
他知道自己受了怀恩的愚弄,气急败坏地冲进来:“找死呢,是不是?”
怀恩蜷缩成一团,一动不动。
他有些狐疑,凑近了,踹了她一脚,骂骂咧咧地嘟哝:“耍小爷我找乐子是不是?”
怀恩一跃而起,敏捷得就像一只豹子,一把卡住了侍卫的喉咙。
侍卫软绵绵地倒了下去,悄无声息。
怀恩三两下利落地扒下他身上的衣裳和头盔,套在自己身上。
外面的人一声冷哼:“都是快要进鬼门关的人了,你搭理她作甚?”
怀恩退出牢房,一边将牢房门上的链子缠在手腕之上,一边用眼角的余光机警地打量周围的环境。
一共有九个人,四个人在昏昏欲睡,三个人围拢了说话,还有两个人警惕地望着自己的方向。
她一转身,可能就会被认出来。
她低垂着头,用袖口遮掩了铁链,扭身一声不吭地向着牢房外面走。
“喂,做什么去!”
一头领模样的人漫不经心地问。
怀恩已经走到了大门口,脚下一顿,压低了嗓音,模仿着适才那侍卫的腔调:“我去解个手。”
“你不是刚去了吗?”立即有人提出质疑:“懒驴上磨屎尿多。”
“肾虚。”
她的话音刚落,守在大门口的侍卫已经觉察到了异样。毕竟她的个子娇小,穿上一身宽大的侍卫衣裳,只要有人着眼,就会立即发现。
“站住!”
那个侍卫的手随即搭上了腰间的剑,还未拔出,她手里的锁链已经直击他面门之处。怀恩出手如电,更何况锁链之上混合了浑天罡气?
“啪”的一声,那侍卫立即一头栽倒在地。
这动静立即惊动了正在说话的三人,一起扭过头来,惊呼出声:“谁?!”
怀恩眼见自己的金蝉脱壳之计败露,当机立断,将手中锁链一抖,直击飞扑过来的几个侍卫。侍卫已经拔出佩刀相迎,砍在铁链上面,爆发出一串火星。
“越狱了!”
其他人齐声惊呼,一同向着怀恩的方向扑过来。
怀恩手中的锁链已经缠上了其中一个侍卫手里的刀,一个使力,侍卫只觉得刀柄热烫,赶紧脱手而出,被怀恩接在手里,然后反手冲着那侍卫就是一刀,干脆利落。
其他人的刀锋眼看就要到了,怀恩手里的锁链带着浑天罡气抖落出去,几人齐齐后退数步,躲避它的骇人威力。
她趁机夺门而出,脚尖一勾,合拢大门,反手用锁链捆住门环,一个飞身上了房顶。
身后的牢门被气急败坏的侍卫们摇晃得“哐啷”作响。
“来人呐,有人越狱了!”
火把次第点起来,整座紫禁城里几乎是立刻就喧嚣起来。
怀恩已经趁着众人还未反应过来,几个纵跃,直奔西南方,因为,那里还有邵子卿的最后一步棋子。
每次邵子卿夜间潜入皇宫,都是由他掩护,这里是她逃跑的最佳路线。既然邵子卿有心将自己救出紫禁城,就必然会提前做好筹谋,安排好人手接应。
当宫里的御林军紧跟着那道迅疾的身影,将她团团包围起来以后,才发现,那人并不是兰怀恩。
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怀恩已经依仗着自己对宫中地形与布防的熟悉,安然离开了紫禁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