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子坐在地上耍起横来,母亲又气又急,狠狠地拍打着儿子,小孩子哭得更凶了。梁翊拉开了母亲,蹲在地上,柔声说道:“叔叔答应你,一定会让你过上樱花祭。”
“你说的是真的吗?”
“真的,不信我们可以拉钩!”
小孩子半信半疑地伸出小拇指,跟梁翊拉了钩。梁翊摸着他的头,说道:“你先跟你爹娘躲一躲,等三月的时候,回华阳城看樱花祭吧!叔叔跟你保证,今年的樱花祭一定比往年更好看!”
小孩子天真地笑了,笑起来像花儿一样灿烂。梁翊脑子一热,心想,老子还真就不走了!老子不信,华阳城的繁华就只能变成传说了!
华阳城变成现在这个样子,赵佑真可谓是罪魁祸首。其实他也想当个好皇帝,真挚到让人心疼,为此,梁翊竭尽所能地去帮他。可他终究是个心智不坚定之人,经不起妖言蛊惑,一次次将自己推向堕落的深渊。
赵佑真固然可恨,可妖言惑众的人,更可恨。
梁翊本来和了尘没有什么大的过节,想着饶他一命,可他越想越咽不下这口气。若将大虞比做一间大厦,了尘无异于一只渺小而又狡猾的蛀虫。正因为他毫不起眼,他才能毫无声息地往顶端爬,他爬过的地方,都被他吸空,只要有一点外力,这根柱子便会轰然折断,大厦随之倾倒。
梁翊从风遥家里取了残月弓,来到了尘的府邸,这里跟丞相府一样,都是看起来平淡无奇,不知里面收藏了多少宝贝。对梁翊来说,太师府的守卫实在太稀松平常,对他没有任何威慑力。只是他搜寻了不少奇珍异宝,就是没有看到了尘的身影。
梁翊没有放弃,又来到了后花园。后花园就是倚着鸡冠山建的,在白雪覆盖的院子里,只有一个小厮围着一个火炉烤火,浑身冻得瑟瑟发抖,嘴里不停地低声咒骂。
梁翊一阵风似的落在小厮面前,那小厮吓了一跳,跌坐在了雪地里。梁翊蒙着面,用残月弓指着他,低声问道:“大冷天,你在这里做什么?”
小厮战战兢兢地说道:“在…在等太师…”
“太师在哪里?”
小厮谨慎地看了一眼厚重的木门,紧闭双唇不敢说话。梁翊将残月弓的弓弦靠近他的脖子,小厮吓得快要哭了,方才说道:“太师在里面!”
木门显然是花重金做的,几乎跟山色融为一体,梁翊眯着眼睛看,放才看到门边上透着隐隐的光。他低声喝道:“我不想滥杀无辜,把钥匙留下,你快点儿走吧!”
小厮不敢犹豫,急忙从脖子上解下钥匙,恭恭敬敬地递给梁翊,然后飞也似地逃走了。梁翊倒不怕其中有诈,他毫不犹豫地打开了那扇木门,鹅毛大雪瞬间伴随着冷气飞入了山洞里。几个娇滴滴的女声叫道“太师,怎么这么冷啊”,了尘似乎是在忙着做什么,哼哧哼哧地喘着粗气,敷衍道:“你们去看看,是不是阿福那狗崽子进来了?”
几个女人不满地哼了两声,从漫天的纱幔中走出来,一看到站在门口的梁翊,顿时吓得尖声惨叫。了尘刚要达到顶峰了,却被她们的惨叫声打断了,他恼怒地想要杀人。来不及穿衣服,就取下挂在墙上的宝剑,怒气冲冲地杀了出去。可他在看到梁翊的那一刻,顿时也傻了。
梁翊并不是舍不得下手,而是被眼前的场景惊呆了。他出身富贵,自幼锦衣玉食,自认见惯了天下的好东西。可当他看到这座用玉石装饰的屋子时,还是惊讶地说不出话来。
这个山洞得有和昶居那么大,地面、墙面、天花板全都是用上好的玉石装饰着,就连卧榻、躺椅、浴池也都是用玉做成的。这个山洞里还有一个温泉,汩汩地冒着热气,暂时没被宠幸的女子,便懒洋洋地泡在温泉里,少说也有五六个。玉榻上躺着四五个,身上未着寸缕,正在跟了尘翻云覆雨,每个人的眼神都是荡漾而又迷离的;还有几个怕是不得宠的,穿着轻纱坐在上好的羊毛毡上,优美的胴.体在薄纱中若隐若现。甚至,这些不全都是女子,还有几个相貌阴柔的男子。
梁翊瞠目结舌,而了尘吓得浑身都软了,忙不迭地找衣服,最要紧的是先得把裤子穿上。他哆哆嗦嗦地将裤子套进脚里,左胳膊中便了一箭,他痛得哇哇叫,也顾不上穿裤子了;紧接着,小腿上又中了一箭,将裤腰钉在小腿上,这下好了,裤子脱也脱不下来,穿也穿不上了;了尘痛得死去活来,但他知道传说中的“三星逐日”,肯定还会有最后一箭等着自己。但他没想到的是,第三支箭竟然会插在他的命根上,他痛得哭天抢地,不停地在地上打滚,不一会儿就昏死过去了。那些莺莺燕燕的男男女女吓得花容失色,抱成一团哭个不停。
梁翊没有再杀人,他镇定地将木门锁上,将一屋子人都锁在了里面。他自言自语道:“以前说书先生将我说得那么下流,说我专门射男人裤裆里那玩意儿,被冤枉了那么多年,总算亲自试了一次!这下不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