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人熟练的开着叉车,清运着一堆堆的尸体。左旋舱门打开的时候,朱世琛被一阵冷风迎面吹过。当他看见外边仍旧狂风暴雨的时候,仿佛想起了什么:我是来找船长问这艘船去哪的,怎么又忘了?
又清理了一会,估计也差不多了。他把枪往升降机上一丢,然后就回到了四号甲板,还要去找船长呢。
他去指挥舱没找到人,被人带到了船长房间,其实两者也就相隔十几米而已。
“那...那你到底问没问船长,我们这是要去哪啊?”何秀龙虚弱的问。他昨晚昏倒在地上,后来还是朱美凌晨四点去洗手间的时候发现他的。
朱美叫醒睡的跟死猪一样的朱世琛,一起把何秀龙搬到大床上去了,他在发着低烧,口中似乎梦呓:“不...不...不能这样...不...”
一直睡到第二天黄昏才慢慢醒过来,高烧终于褪去。朱世琛见他醒了,从地毯上一下蹦到床上,嬉皮笑脸的说:“龙哥啊,我没告诉你发生了什么事,你也不至于这么着急啊。”
“快告诉我...我们这是要去哪?”何秀龙发现自己一身大汗,甚至把床单都浸湿了。他慢慢的从被窝里伸出手,抓住了朱世琛。
“可能要去英国,不过要先去夏威夷补给。你别担心了,我知道。隐藏军人的身份嘛,好了好了,你别替我担心了,我没你想象中的那么傻。你还是先把自己养好再说吧。”朱世琛说到这,不怀好意的笑了笑,凑近来何秀龙的耳朵,小声的说:“我给你制造机会,你也得悠着点啊,身体是革命的本钱,长夜漫漫,何必那么拼命?你叫我们这些单身汉情何以堪啊?哈哈哈。”
“我没心情跟你开玩笑了,算了。这样也好,至少你还活着。”何秀龙又闭上了眼睛。
朱世琛站起身来,一本正经的说:“不过话说回来,你到底怎么了?”
“我也不知道,可能是感冒了吧。你让我太操心了啊,能让我省点心吗?”何秀龙恢复了不少力气,坐了起来,不一会又靠在了床头。
“那个...尸体都处理完了?这回真的没事了吗?”不等朱世琛说话,何秀龙又接着说。
朱世琛大手一挥:“嗯,都扔进海里喂鱼去了。”
这时门开了,朱美端着一碗汤小心翼翼的走进来了,轻轻的说:“你把这汤喝了。”
“嗯。”何秀龙应了一声,又问:“黄立呢?”
本来只是随口一问的,谁知黄立突然急忙的跑进来说:“琛...琛哥,不得了啦,就剩下我们了。”
另外三人都莫名其妙的望着他,不知道他又是为什么这么紧张。不过,应该不会是好事,这家伙只要一害怕,肯定是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
“你在瞎嚷嚷什么啊?”朱世琛不满的瞪了他一眼。
“就只剩下我们了?他们...他们都不见了。”黄立依然张大着眼睛说。
“你说清楚一点!”
“这暴风雨不是停了吗?我就到顶层去透透气,可无意中发现,那些跟在我们后边的大船,全都不见了。整个海面上就只剩下我们了。”
是的,另外五条船不见了。其实它们早就不知道去哪了,在暴风雨中失去了联系,什么样的可能性都有。也许也发生了尸变,最后都死光了,船自然偏离航道;也许是去了别的国家,走的另一条水道;也有可能是触礁沉了;还有可能是在暴风里迷航......
何秀龙不知道五条船的消失意味着什么,但是他却不想也不能表现出任何一丝担忧:“可能走的是别的航线,用鼻子想想也知道,六艘船不可能停靠在同一个港口的。这么多人会给对方的国家带来很大的压力,和威胁。”
他虽然是这样说,但是这样的理由连自己都说服不了。朱世琛仿佛知道他的心思,走过去摸了摸黄立的头:“你三岁小孩吗?这也怕那也怕,怕什么?有琛哥在,还有龙哥在,什么都不必怕。”然后在他的头上拍了一巴掌。
可这次黄立并没有得到定心丸,依然颤栗着说:“我不知道该不该说啊,可我真的很害怕。在陆地上,至少还能跑,实在不行就到处跑。可现在是在大海里,往哪跑啊?”
何秀龙穿好衣服,下地了:“你还看见什么?告诉我们。”
黄立可能是受惊过度,脸部肌肉突然十分的扭曲,用一种令人头皮发麻的嗓音说:“要是我看见了什么,那也不至于这么害怕。关键是我什么都没看见,这艘船上整个就他妈的一个人没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