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蓝色麻布服少年,年龄大约十七、八岁光景,俊美的脸上闪过一丝冷漠的笑,眼神中透出冰冷的光,手中紧握一把青铜杖,杖头是一个狗头的形态,从门口向神祠走入.
“他是寒钟寨寨主的儿子钟千五郎,我见过他,”三娘小声说道,但眉头一皱,“但他顶多只是个受过法的‘红身’少年,又怎么称他为都老呢?”
猞人男子到十八岁时要受巫法传师,受法的称为“红身”,未受法称“白身”,而都老则是在已受法多年,对寨中各项事务已有商事权的人,一般都是寨中年长、有名气的寨民,这小小的一个少年,竟称他为都老,令三娘有些费解。
欧飞早已心事重重,听三娘这么一说,心中那个疑团越聚越重,他心跳不已,但他仍按捺住冲动,低伏观察着。
“他?”果然一个寨中都老不服气地叫出来,“他只不过是一个寨主的儿子,怎么就说他是都老了?”
蓝万傲挥手制止正想说什么,只见那少年不慌不忙,转头冷眼与那都老对峙。
“我,寒钟寨寨主之子,‘寒钟棍会’上夺到狗头神杖之人,有哪里不配称为都老?”
少年半眯双目,一脸不屑。
“寒钟棍会”,寒钟寨寨主亲自主持的棍法比试会,猞人武艺有棍术和拳术之分,棍法有“丈八棍”和“齐眉棍”两种,棍法比试已被视为寒钟寨选寨主候选人的比赛,赢得此赛的人都可以得到寒钟寨内祖传的狗头神杖,而这个神杖在会前则一直由寨主保管。
“好奇怪!”三娘还是愁眉不展,“他说话的口气和我之前认识的钟千五郎完全不同。”
“不同?”欧飞被三娘的话吸引住了,“什么不同?”
“这个钟千五郎,我们在族会上见过,他是十分安静胆小之辈,怎么如今听他的作为,与之前大不相同?”三娘一个回头,只见欧飞脸色不对,“怎么了?”
欧飞吸了一口冷气:“这人好像在哪里见过,一时却想不起来。”
“你是不是记错了,据我所知,这钟千五郎和族内的人一样,从没出过这个山境,怎么会见过呢?”三娘低声说道,在她看来,眼前这个失忆的男人,脑子里产生的点滴回忆有可能只是幻觉。
“谁?”
欧飞正想说些什么,只听到下面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低头一看,一个俊美异常的光头少年,眼睛里露出警觉的光,让人不容小看,他手中紧握长棍,盯着上方有动静的草顶大喊,众人突然停下,将目光转向围墙顶上。
“被发现了。”三娘有些惊慌,不知是进是退。
“既然这样,那就下去吧!”欧飞既然淡定非常,他拨开草,一个翻身,向下跳,稳健地落围墙下,众人转头一看,惊讶无比。
蓝念三娘岂是胆小之辈,见欧飞有担当作为,心中不禁有些佩服,这个男人的胆识比她想象中的更胜一筹,于是也跟着下了围墙,光明正大地站在众人面前。
“三姐?”那光头少年见欧飞下来,已双手握棍将他擒住,哪知三娘竟也从围墙顶下来。
“阿三,你怎么在这里?”蓝万傲沉住气,怒火从眼中射出,“难道族规你都不懂了吗?祭祖礼是可是你一个女子家可以看的?”
“阿爸,我只是关心族中安危,听说有神杖消息,不得不听。”蓝念三娘面对父亲的威严竟也能稳重应对,不失大体。
“这个人是谁?”蓝万傲转眼看三娘身旁的欧飞,只见他身材魁梧,身上一股卓尔不群的气质,一见便知不是本族人,但除了气质,仔细看,那五官英俊无匹竟让他想起一个人,不禁惊讶起来。
“是个外族人!”突然众人中有一个人惊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