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龙山后山九瀑沟,群峰叠翠,轰鸣震天,深潭起雾,气势恢弘!
齐军被眼前壮观的精致惊得目瞪口呆:没想到深山老林里竟然隐藏着如此壮丽的景色。更让他惊异的是虽然名为“九瀑沟”,其实只有一条水流丰沛的主瀑布,其分叉却张牙舞爪地分散在整个悬崖,形成一道帘幕飞流直下。
瀑下深潭清澈碧绿,犹如一快精致的碧玉,迸溅的水雾随风飘散,迎面便可感觉到一丝微凉。
“老齐,接头的同志还没有找到吗?孙政委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上级带来重要的消息却无法知晓,这对游击队的行动形成很大的制约啊!”侯三靠在一颗粗壮的松树下,浓密的松枝隐去了他半个身躯。
齐军深呼吸一口新鲜空气:“陵城现在大乱,上峰派来接头的同志未必能及时收到我们留下的信息。尤其是近段时间警察巡逻队肆无忌惮,城内的秘密行动不得不完全停止。”
“一点线索也没有吗?”
齐军摇摇头:“也不是,我说不好那种感觉,有时候感觉我们的同志就在身边,却无法发现他的行踪,而有时却十分茫然,小小的陵城却如大海捞针一般难寻。”
侯三感慨万千,他深知执行地下行动是何其不易。
“宋远航对您的信任超出了我的预估,足矣说明他是一个有良知的年轻人,而且思想更为先进,这也是孙政委极力要求共同护卫国宝文物的初衷。”
国宝文物已经被转移到更安全的地方,侯三参与了全程转移行动。但宋远航所担心的国宝转运问题并非是当下主要矛盾,而是传说中的龙山王陵藏宝。所以他才没有一走了之,暂时流下来应对。
不知这种状况要持续多长时间!
“老孙还有什么命令?”
“他要你全力确保宋远航的人身安全,这也是我想对你说的。”侯三凝重道:“当下已经没有任何一个安全的地方,山寨里危机四伏,黄云飞贪婪成性自私以极,不择手段地打压宋远航,他是觊觎大当家的位置,我担心早晚有一天矛盾会爆发。”
齐军安静地点点头。虽然藏身山寨还不足月,他对山寨土匪之间的关系十分了然:大当家的宋载仁有勇无谋,私心甚重,一心想把权利转交给儿子,中间却横着一个黄云飞;老夫子最为神秘,整天云淡风轻无所事实,但城府极深,其背景更是无迹可寻;而蓝可儿不过是宋远航的未婚妻,表面看来十分和谐,实际上两人貌合神离,但可以看得出,蓝可儿对宋远航是一片痴情。
至于燕子谷草庵静堂,吴道长和锦绣楼掌柜的白牡丹,身份更为奇怪,他们与二龙山若即若离,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山寨里少有正义之人,每个人都在算计着自身的利益,不能以大局为重,看似铁板一块,实则是一盘散沙。”
“你分析得对极,兄弟们之所以听命于大当家的,并非是他有多高的威望,而是私利共同所致。”侯三面无表情地走出松枝阴影:“这种均衡之势很快就会打破,譬如黄简人联合暂编团重兵围剿山寨,恐怕难以抵挡了。”
两个人缓步而行,到了后山寨门,侯三拱手告辞。齐军小心地观察一番,才整理好衣服向后堂而去。
蛮牛正躺在磨盘上打盹,怀中抱着步枪,鼾声震天。
“齐大哥,您去哪了?”宋远航推门而出,一眼便看到齐军正在发愣。
“去九瀑沟看看,那里的景色太壮观了!”齐军讪笑道:“不过我发现了一个大问题,关乎山寨安危。”
“哦?”宋远航眉头紧皱:“是不是那条兽道?敌人若是沿着溪水便能攻进山寨!”
齐军点点头:“是!”
这个隐患早已被宋远航洞察,但采取的办法也仅仅是增设流动哨,在燕子谷方向和八卦林那里增加防御哨卡。但这种防御措施对于地形复杂的二龙山而言简直不值得一提。
“从今天开始,你不要守卫后山寨门了,把苦娃也调出来,一起守卫九瀑沟的兽道。”宋远航低声道:“一会我跟老夫子交换一下意见——就这么定了!”
齐军点点头,宋远航果然有勇有谋,比他父亲不知强了多少倍!那个所谓的“大当家的”宋载仁完全是坐吃山空的主儿,没有全局观念,满脑子宝贝古董,对当前的形势没有任何观念。孙政委说二龙山土匪不是“一般”的土匪,大概只看到了宋载仁没有作恶多端而已。
“兄弟,我想求您一件事。”
宋远航苦笑着拍了拍齐军的肩膀:“齐大哥您这是折杀我,有什么事儿你尽管说,还用得着一个求字?”
“前晚在草庵静堂,白牡丹把玩木头手枪时说过的李先生,您是否认识?”齐军暗自观察宋远航的神色,这个问题堵在心里好几天了,没有机会问。宋远航把自己从寨门调到九瀑沟,足见其对自己的信任。
信任是一把双刃剑,有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