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她越好,她的心中便更不安,但魏凝儿却清楚的感受到,自个心中对皇帝的排斥早已不复存在了,今日之前,若她还尚有一丝彷徨,可此刻……她却已下定了决心。
离开紫禁城,离开皇宫,早已是一个梦,梦醒了,便要看清眼前这一切,皇帝对她的好,纵观整个后宫,唯有皇后娘娘可以与之相比,她还有何不满?还有何担忧?
从古到今,世人皆说,君王坐拥天下,后宫佳丽无数,却难对一人情有独钟。
可魏凝儿却偏偏不信,既然命运让她成为了皇帝的女人,让她身处与后宫这个永远理不清的迷局之中,那么她唯有去面对,而不是如往常一般逃避,毕竟……往后的日子还很长,一味的逃避便会将自个逼入死胡同之中。
“凝儿,告诉朕,哪里不舒服?”皇帝一边为她轻轻擦拭泪水,一边柔声问道。
魏凝儿吸了吸气,带着一丝哭腔道:“哪里都不舒服!”
“这……。”皇帝顿时犯难了。
看着皇帝那紧张的摸样,魏凝儿一时没能忍住,噗嗤一声笑了起来。
“朕瞧着你近日来一会哭,一会笑,越发的傻气了!”皇帝被她弄得摸不着头脑了,随即笑道。
魏凝儿却靠在皇帝肩上,柔声道:“皇上才傻气……皇上,若是往后遇上今日之情形,皇上可千万不要只顾着臣妾不顾着自个,若是今日皇上真的被伤到了,臣妾一辈子也会于心不安的!”
皇帝却笑道:“朕说过,定然会护着你一辈子的,身为皇帝岂能言而无信。”
魏凝儿一怔,心中顿觉暖暖的。
“时辰不早了,该歇息了!”皇帝笑道。
“是,臣妾这便回去了,皇上早些安歇!”魏凝儿说罢欲从皇帝怀里起身,且料却被抱得更紧了。
“皇上!”魏凝儿娇嗔一声,虽不敢挣扎,脸色却有些泛红了。
皇帝却道:“你与朕一起歇下吧,朕瞧着你沉睡之时会满床滚,若是伤到手该如何是好,朕正好盯着你!”
魏凝儿却一脸错愕的看着皇帝:“怎么会?臣妾熟睡后可是很规矩的!”
“你不曾见到自然不知,在保定那晚,朕险些便被你给踹下床去,若不是朕一直给你摇着扇子,不敢入睡,还不知你会如何呢?”皇帝见她呆呆的瞧着自个,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便故意逗她道。
魏凝儿却惊得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半响才道:“臣妾怕惊扰了皇上!”
皇帝闻言闷笑一声,便自顾自的唤了奴才进来伺候他们梳洗后歇下了。
夜半时分,整个营地内一片寂静,只偶尔听闻鸟虫的鸣叫声,月华如水般倾泻而下,照的四处明晃晃的,却又散发着朦胧的光晕。
“娘娘,该安歇了!”暮云看着依旧立于帐前的娴贵妃,低声道。
娴贵妃却紧紧的捏着手中的锦帕,摇了摇头。
方才她听闻皇帝因今日之事大怒,下旨彻查后,顿时心乱如麻。
虽然这原本便在她的预料之中,可没曾想来的那般的快,管理围场的官员们均被革职查办了,听说已然查出了蛛丝马迹,这让她如何不急。
“娘娘!”暮云见她如此,心中也着急不已,做主子的犯了错,她这个贴身的奴才也难逃一死,暮云倒不是害怕,可……又有谁想送死呢。
“暮云,你去偷偷打听打听,都查出了什么?”娴贵妃思虑片刻后吩咐道。
暮云却道:“娘娘,如今这事正闹得沸沸扬扬的,奴婢去查,只怕会被有心人给盯上!”
一早暮云便劝过娴贵妃,此番是兵行险招,若是出了事,伤了皇帝那可就无法收拾了,谁知道,如今并未曾伤到皇帝,这事也无法收拾。
“算了!”娴贵妃也觉得她说的在理,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娘娘,奴婢说句不该说的话,娘娘往常超然于众妃,不问宫中之事,看似不受宠,却没有一人敢小觑了娘娘,娘娘在宫中亦受到众人的尊敬,可……自打娘娘决定不再安于从前起,便甚为不顺,先是惹怒了皇后娘娘,再是皇上……今日娘娘既然未曾得手,不能置嘉妃与令嫔于死地,那么娘娘往后便要与她们交好,特别是令嫔,她已然在皇上心中站稳了脚跟,娘娘您现如今撼动不了她。”暮云所说皆是肺腑之言,意在劝娴贵妃依旧如同往日那般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