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的,皇帝似乎淡忘此事了,没曾想那夜见到张穗儿与梁靖后,怒气也一瞬间爆发了。
这些日子以来,皇帝也明白了,伤害了她,心疼的倒是他自个,皇帝甚至有些怕见到她,怕她还在怪他。
可今日得知她闯祸后,皇帝便急不可耐的赶了过去,只因怕有人捷足先登问她的罪。
后宫中针对她的人不少,皇帝心中跟明镜似地,特别是娴贵妃,若是再让娴贵妃惊动了太后,此事便不好收拾了。
幸好他去的快才不至于酿成大错。
魏凝儿醒来时,已是傍晚了,皇帝已没有在身边,魏凝儿松了一口气,穿上寝衣到了窗前,推开了窗户。
“下雪了!”魏凝儿看着漫天飞舞的雪花,脸上露出了笑容。
“小主,天冷,您可得当心!”冰若一进来便见魏凝儿站在窗前发呆,漆黑如墨的青丝上布满了点点雪花,顿时焦急起来。
“皇上什么时候走的?”魏凝儿回过头问道。
“启禀小主,一刻钟之前,皇上原本不走的,已经吩咐奴婢准备传膳等小主醒来,可……太后娘娘却派人来请皇上,皇上临行前吩咐奴婢们好好伺候小主,皇上说,今夜仍旧来延禧宫陪小主!”冰若脸上满是喜气。
魏凝儿闻言,微微颔首,半响,眼中闪过一抹坚定之色,随即对冰若道:“前几日托胡公公买的东西,他买到了吗?”
“启禀小主,前日便送来了,奴婢倒是给忘记了!”冰若猛的记起来,随即去一旁的柜子里将一个半尺见方的木盒拿了过来。
“小主,这便是胡公公送来的!”冰若笑道。
“嗯!”魏凝儿闻言,将木盒打开,看着里面这些花生般大小的药丸,脸色微微发白,伸出手去拿起一粒,却因手抖动的太过厉害又掉回了木盒之中。
“小主,这是什么?”冰若似乎从魏凝儿脸上猜测到了什么,脸色一变。
魏凝儿却不答话,深吸一口气,拿起一粒便要吞入腹中。
“小主不可!”冰若却一把夺了过来,颤声道:“小主,不能吃,麝香丸吃多了小主日后便不能生养了!”
冰若从老宫女那儿听说过,前朝有位娘娘为了不让她所厌恶的妃子受孕,便逼迫其长期服用麝香丸,以致其不能生养。
魏凝儿闻言,微微一愣,随即苦笑道:“不是麝香丸,这里面只有少许的藏红花、浣花草与留行子罢了,冰若,我只是不想这么早便生养孩子,往后的日子还长……皇上的心飘忽不定,我摸不透,不能冒险,更何况……有些苦楚自个承受也就罢了,何必让孩子往后也跟着受罪,没了额娘的孩子,在这后宫才是最为可悲、可怜的!”
“小主您这是何苦,小主如今圣眷正隆,您生的皇子、公主必然受宠,也无人敢加害。”冰若急声道。
“恩宠,不过是水中月镜中花罢了,指不定哪日这恩宠便成了送本宫上黄泉路的引子,我心意已决,冰若,我信任你才没有隐瞒,此事一旦说出去,后果……。”魏凝儿脸上满是凝重。
“小主放心,奴婢知道了!”冰若见她心意已决,也不敢多言了。
夜里,皇帝仍旧宿在了延禧宫。
宫中之事本就瞬息万变,就在众人以为她失宠时,皇帝却比往常更加宠爱她,一月中有大半的日子都在延禧宫,赏赐更是不断,让六宫侧目,后宫众人羡慕的同时,恨意也疯狂的滋生起来。
天越发的冷,皇后因身子重,下旨除了初一十五,后宫众人不必去长春宫请安了。
虽是如此,但魏凝儿几乎每日都会去延禧宫看皇后。
这一日正是十二月初一,魏凝儿一早便到了长春宫,见皇后还未起身便在大殿等候,片刻后,娴贵妃也到了。
“娘娘万福金安!”魏凝儿行了个万福。
“免礼!”娴贵妃笑了笑,坐到了椅子上,她才回过头看着魏凝儿道:“妹妹昨夜还忙着伺候皇上,竟然能这么早起身,当真不容易!”
魏凝儿微微一笑:“嫔妾还要谢谢娘娘,若不是娘娘嫔妾只怕如今还被那些奴才们给欺压着呢!”
“妹妹此话怎讲?”娴贵妃脸色一变。
“娘娘真是手眼通天,宫里各处的奴才们,谁不给娘娘几分薄面,不过……就不知那内务府总管太监何奎所言是否属实了,嫔妾倒是不信娘娘您会将贡品用赝品替换了私自卖出宫!”魏凝儿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