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十四阿哥已出生,她总算有工夫照顾几个孩子了,想到此,魏凝儿伸出手,笑道:“永瑆,到额娘这儿来。”
与兄弟二人玩了好一会,魏凝儿才吩咐乳母带他们去歇着了。
“娘娘,小易子来回话,郑太医还不曾招供,李太医他们倒是回了皇上,确定十三阿哥并不是中毒身亡了!”青颜在魏凝儿耳边低声道。
魏凝儿闻言,轻轻颔首,只要此事再也不会和纯贵妃她们牵扯上关系,她便能放手去博了。
只是……太后的心思让她难以捉摸。
皇帝下旨审问郑太医时,太后那一番话明明是护着皇后,帮皇后开脱,甚至暗中给皇后指明了生路,这……到底是为何?
魏凝儿知道,太后向来喜欢皇后,护着皇后……可也不该如此才是啊。
这完全不是喜欢,而是一味袒护了。
魏凝儿当初还未曾逃出宫时,便怀疑太后与皇后之间有不可告人的秘密,但吴书来与胡世杰在宫里查了很多年,毫无收获,傅恒明里暗里在宫外查也没有查出结果。
“皇后娘娘呢?”魏凝儿低声问道。
“启禀娘娘,皇后娘娘去了太后娘娘的畅春园,在那之前,太后娘娘宣召了当初留在宫里的几位老太医!”青颜低声禀道。
魏凝儿闻言,微微蹙眉,心中生起了不祥的预感,只要太后插手,许多事儿便不能按照她的意愿发展了。
在大殿上,魏凝儿之所以一定要想法子让李太医等人查明十三阿哥并不是中毒身亡,便是为了杜绝后患。
张太医等几位老太医,在宫中服侍多年了,特别是这张太医,那可是前一任的院使,魏凝儿早就让吴书来打听了,这张太医一直都是太后最信任的太医,这么多年一直给太后瞧病,也不曾换人,这就意味着,这几位年迈的老太医皆是太后的人。
而现在的院使李太医却是孝贤皇后当初一手提拔起来的,也最受皇帝信任,自然而然,李太医等人对魏凝儿也是忠心的。
郑太医是皇后乌拉那拉氏一手扶植起来的人,自然为皇后马首是瞻,这宫里,除了皇后,旁人皆不会宣召他前去瞧病。
宫里太医众多,主子们信任的人不同,众太医之间也十分复明争暗斗、盘根错节,做主子的,也要学会挑人,否则便会有无妄之灾,这些熟知医理的人,最能杀人于无形,不得不防。
畅春园凝春堂中,皇后正跪在殿内,太后紧闭双眼坐在凤椅上,似乎完全没有看见跪在地上的皇后。
过了许久,太后猛地睁开眼睛,冷冷的盯着皇后,恨声道:“哀家原本以为,这些年来,你经历的够多,明白何事可为,何事不可为?你却连你自个的孩子也下的去手,真是丧心病狂。”
“皇额娘,臣妾不敢,臣妾的确不知情!臣妾没想到郑太医竟然那么大胆,也没曾想到怡嫔竟然心怀叵测,敬献那样的药膏给臣妾!”皇后颤声禀道。
“你还敢跟哀家狡辩,你以为哀家老了,便是非不分可以随意让你哄骗?哀家告诉你,你做那些事儿,哀家没有一样不知道,若不是念在你是哀家外甥女的份上,哀家早就处置你了。”太后勃然大怒,一把将桌上的茶杯摔到了地上,喝道:“今日给哀家从实召来,否则哀家决不再保你,等皇帝查明一切,你便等着被废后打入冷宫吧!”
“是……。”皇后闻言,含着泪应道。
“说!”太后喝道。
“皇额娘您也知道……十三阿哥一出生便有胎记,意味着他半张脸都被毁了容,臣妾怎么能看着孩子长大后受人诟病,他是皇子啊,身份何等的尊贵,却要因此受到旁人暗地里嘲笑,臣妾决不允许……皇额娘与皇上当初看着刚出生的十三阿哥,虽然并未表露出什么,但是臣妾知道,您失望,很失望,皇上也不喜欢他,这让臣妾情何以堪,他是臣妾辛辛苦苦怀胎十月生下的孩子,臣妾对他寄予厚望,可……却出了这样的事儿,臣妾哀莫大于心死!”皇后说到此已是泣不成声。
“所以你铤而走险,不顾众位太医的反对,不顾哀家的劝说,硬是要给襁褓中的孩子饮用汤药,敏若啊,孩子的命难道还没有他脸上的胎记重要吗?你为何那样的糊涂?”太后也不禁悲从中来。
“糊涂……?”皇后猛地摇头:“我没有糊涂,他是皇子,是嫡出的皇子,我不能让我的孩子从小便让人瞧不起。”
“即便如此,你不能等孩子大一些吗?你为何那般的心急,你实话告诉哀家,为何要换方子?”太后一脸悲戚。
“皇额娘,原来那方子几乎没有起色,臣妾心急如焚,有一日臣妾好不容易鼓足勇气带着十三阿哥出去,却吓坏了宫里的皇子公主们,特别是四公主,做了好几日噩梦,纯贵妃也不依不饶,闹了好久,皇上又格外宠爱四公主,还告诫臣妾,等十三阿哥大些再带出去,臣妾……心都要碎了,同样是皇上的孩子,四公主乖巧可爱,皇上宠爱之极,臣妾的十三阿哥因脸上有胎记,皇上自打他出生后便再也未瞧上一眼,臣妾不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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