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府里闭关清修的日子是非常无聊并且考验心性的事, 与世隔绝, 清除杂念,感悟心道。然而很多事有利必有弊,安静除了能让人平心静气以外,还容易让人回想起很多曾经不愿意想起的事情,催生心魔。
也正是因为如此,修行的人才更讲究修心, 心若是不正,又怎么追求长生大道?
有了龙凤鼎在,箜篌与桓宗进行天地双修, 几乎称得上一日千里。有时候不想打座, 桓宗就教她绘制符纹。炼器与绘制符纹几乎是相辅相成,不会绘制符纹的修士, 不可能成为了不起的炼器大师。
箜篌精神力十分集中,绘制出来的符纹效果也格外好,进步飞快,几乎每过几日, 都能掌握一种新的符纹, 而且还能让这些符纹完美附在法器上。
“我厉害吧。”箜篌眯着眼睛笑, 脸上还带着几分小得意, “我就知道,除了卜卦以外, 我无所不能。”
“嗯。”桓宗在桌上铺开纸, “那你现在过来把心经抄写一遍。”
箜篌:“……”
“不要了吧。”
桓宗看着她, 笑而不语。
箜篌悻悻地走到桌边盘腿坐下,照明法器点亮以后,让洞府亮如白昼。以前她一个人闭关打坐的时候,吃了睡觉就是打坐,哪像现在,还要抄写心法下棋学制作符纹。她用毛笔在砚台里沾了墨,扭头看桓宗:“桓宗,你比我师父还要严格。”
在她身边坐下,桓宗把她面前的纸张摆正:“我不是你师父。”
箜篌的字写得并不算漂亮,来凌忧界之前,她还不到十岁,虽然认识很多字,但是笔力却一般。来了凌忧界以后,她大多时间都在修炼,在书法上并没有太用心。
平时她的字还勉强能看,但与桓宗的字摆在一起,便生动形象显示什么叫天地之别。
抄了一会儿心法,还没抄到三成,箜篌就扔下笔,眼巴巴的看着桓宗:“桓宗……”
桓宗缓缓睁开眼,严肃道:“习字如修行,不进则退。”
“好吧……”箜篌扭头继续抄写,一炷香后,一碟灵果放到她的面前。她扭头往旁边看,桓宗仍旧维持着严肃表情站在旁边,“若是累了,可以吃了灵果再写。”
每个宠溺孩子的家长,总是嘴上说着要对孩子严厉一点,转头就毫无底线的宠爱。
“谢谢桓宗,你真好。”箜篌放下笔,抱着一颗灵果啃起来。虽然在桓宗面前,她总是想尽办法偷懒,但是有他在,箜篌这几个月是进步神速,修为已经到了心动期八阶。
这么可怕的修为增长速度,若是让其他同龄修士知道,说不定会嫉妒得眼睛发红。只可惜桓宗与箜篌都是天子骄子,对“普通人”水平一无所知,所以并没有觉得这有什么不正常。
“灵气进入体内后,尽量让灵气在每一个穴位流转得慢一些,这样你能更好的感知它的力量。”吃完灵果,桓宗见箜篌实在不想写字,便开始跟箜篌讲修炼心得,他与箜篌都是五灵根资质,所以能教给箜篌很多连忘通都不知道的东西。
箜篌对桓宗的话深信不疑,每次都乖乖照做,她越是如此乖巧,桓宗就越想教她更多的东西。
不知道两人完完全全与世隔离的日子过得太久,桓宗与箜篌相处的姿态越来越亲密,箜篌甚至发现,在某天打坐的时候,她想伸手去摸桓宗的喉结与下巴。
她终于要踏上女流氓的道路,并且不可救药了么?
自从箜篌与桓宗闭关以后,云华门的弟子纷纷松了口气,尤其是主修剑道的弟子。桓宗真人实力太过强大,每次他教导他们剑法的时候,他们都有种自己的资质,让桓宗真人指导都是丢人的感觉。以至于每次桓宗真人出现,他们都会做出努力练剑的样子,免得丢云华门的脸。
现在没了神秘厉害的桓宗真人,他们觉得手中的剑轻了,天也蓝了,日子也好过起来了。
灵慧看着演武场上懒懒散散的弟子,转头对勿川道:“勿川大师兄,我觉得这些弟子需要仲玺真人这样的大师来教导,才能让他们勤奋努力。”
勿川看了眼众弟子:“由着他们去,我们云华门如果各个弟子都勤奋上进,我睡着都能笑醒。”
灵慧看了眼勿川手中的剑,想到外面那些勿川师兄不如成易师兄的传言,暗恨外面那些人胡言乱语。幸好勿川师兄与成易师兄都不是把这些事放在心上的人,不然多影响兄弟间的感情。想到这,她面上不免带出了些,“外面有些人,真是太不懂规矩了。成易大师兄虽已是元婴修为,但咱们云华门掌派……”
“你方才说,青元师叔要什么?”勿川打断灵慧的话,带灵慧到了宝库,宝库外有重重符阵,两人身上若不是有亲传弟子命牌,早就被符阵丢了出去。
“九转秘药鼎。”灵慧无奈苦笑,“自从归临拜入栖月峰后的这一个多月,师父心情都不好,已经炸了几个炼丹炉了。偏偏出了门,还要装作一副什么事都没发生的样子。”
勿川拿出门主令,转身看低着头的灵慧,“师妹,我突然忘了,九转秘药鼎前些日子已经被青元师叔取走了,你忘了么?”
灵慧神情惊愕道:“取走了,这怎么可能?”
向来脸上没有多少表情的勿川忽然笑了,手中剑光一闪,灵慧便被剑气逼到了一个法阵中央,浑身挣脱不得。
“当然不可能。”勿川站在法阵外,冷冷看着灵慧,“因为九转秘药鼎根本不是用来炼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