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皇帝,坐吧。朕今儿找你来,是想跟你好好聊聊。”躺在太师椅上慢悠悠晃着的康熙帝开了口。
“皇阿玛有事吩咐”雍正当下也不客气,坐在了康熙的下首。
等着上了茶,端上了几碟子点心后,李德全带着宫女奴才地出去了。
看着这么一副推心置腹的架势,雍正的心陡然一紧,旋即又放开了心思。
“皇帝啊,这半年,感觉如何?皇帝不好做吧觉得朕放不下手中的权利?是不是觉得朕偏心了?只顾着老十四,不把你看在眼里?到处和老臣给你掣肘下绊子了?”
听着自家阿玛说的这么直白,又颇有几句诛心之语,难得的有些难堪羞窘,嗫嚅着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却也知道现在皇阿玛这么肯定是有深意的。
“呵呵。我知道你心里有怨。可你这几个月下来也知道做皇帝有多难了吧!在这个位置上不是你可以为所欲为的,仰仗的并不完全是你手中的生杀大权,而是平衡的手段。”
知道这是在点化他了。雍正顿时来了精神,认真地点了头。
看了眼坐的端正的儿子,抿了一口茶,尝着绵柔纯正、汤底醇厚爽口的大红袍,他舒服地叹了口气,继续道,
“至于偏心的事儿,我不是你皇额娘,可再偏心也不会到不顾江山社稷的地步。只不过是试试你的胸襟手段,可惜,你隐忍太过,手段不足。”
“可是朕对你的这点却是最满意的,至少你心中还有些兄弟情义。皇家亲情难得,以后你就知道了。所以朕才想着你们兄友弟恭!虽然朕也知道这是奢望。”
雍正张了张口,看着一向要强的阿玛露出了疲态,想也知道在位时的艰辛不是自己可以比的。再想想自家阿玛自八岁登基,更是比别人辛苦吧。心下一软,正想说些什么,却听见他自以为累到了皇阿玛如是说,
“我跟二哥、五哥还是有些兄弟情义的,也许是少年登基,那个时候我们兄弟还没那么多的心思吧。等起了那等心思的时候朕也坐稳了这个位置。”
“现在看看你们,老大、老二争的头破血流,还牵累了老十三。一个两个的都圈了才算是省事,是吧!老八倒是颇有些才干,但是仁心太过,这样的君主守成可以,但是现在大清这个态势却是万万不能的。老十四空有一腔子热血力气,半点的智谋也无,真真儿是让你额娘给惯坏了。不过你小子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不过性子太硬,逼迫自己太过,想让你柔和些。好多事儿事缓则圆的道理你是怎么都不明白啊!”
“唉,这几个月朕算是看明白了,你呀!于己于人都太严苛了些。朕也不知道把你放在这个位置上是对是错了。”
“不过既然坐上了这个位置,就得为万民福祉为要。你记住了,这天下是天下人的,不是我爱新觉罗一家的。”
“你的眼光不要局限于一隅,要明白这个世界的不止有大清。你们小时候是学过西洋算学的,是知道欧罗巴人天文推算之密,工匠制作之巧,是超越古人的。也应该知晓西洋诸夷的野心吧!现下,他们在我大清之下,并不敢前来侵略,但是一但他们的武器船只发展起来,到那时候,富饶丰利的大清就是他们的目标了,如果没有强大的武力保护,那么大清就是一块砧板上的肉,毫无还手之力。”
……
听完自家皇阿玛的一席话,虽然对于西夷诸国的论调颇有些夸大,但是对他的震撼却是一点儿也不小的。
果然还是自己太小家子气了?皇阿玛对自己的期望似乎更高啊!
“而且,你们兄弟在某些方面颇有几分能为,太子是我亲手教导了几十年的孩子,难道真的有那么差?这几年的太子太急躁了些,眼界不放在大事上,竟是在些鸡皮蒜毛的小事儿上跟老大兜来兜去,他们不累,朕看着还累呢。老大在行军打仗上一把好手,可是遇上文治就抓瞎,你说太子要是能早早收服了老大,还能折腾到现在这样儿?简直胡闹。”
“朕要是再放任下去,你们兄弟就该动刀动枪了。算了,也没意思了,朕给你提个醒儿,要是不放心就把他们放出去,台湾啊、琉球啊。高丽啊、南洋诸国都行啊。他们出去了可以带钱,带人都可以啊,只是他们要发展起来几十年恐怕是要的吧!所以,与其纠结别人的强大,不如自己一直更强大。”
雍正听到这话,顿时目瞪口呆。皇阿玛,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我快吓哭了……感觉自己受伤了的雍正在心里泪流满面。
作者有话要说:不知道为啥
有种把雍正写崩了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