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秋儿,你也该学着做些什么了。单过不比老伙里,人手少。”郝兰欣说:“人家小东和你同岁,都会给他妈妈做饭了。”
“小东没有姐姐妹妹,自然要学了。”田幼秋不服气地说。
“有姐姐妹妹怎么啦?总不能光让姐姐妹妹伺候大小伙子吧?”田青青反唇相讥。
田幼秋没理了,撅着嘴洗起锅碗来。
郝兰欣背着田幼秋,冲田青青伸了伸大拇指。
锅碗都收拾好以后,田青青把小吃饭桌放到地上,把小煤油灯放到上面,一个人坐着小板凳儿,在昏暗的灯光下择挖来的蒲公英。
郝兰欣则在两个床中间的东西墙上各钉了一个钉子,拴上一根绳子,挂上一块儿布,权当断间墙。田青青知道这是大人之间的事,不看不问,只管低着头子择菜。
前世里吃过蒲公英,却没有亲自做过,更没有择过。现在择起来,才明白现在的人们为什么不吃蒲公英了:一棵上面五、六个,七、八个薄叶片,得要一片一片地择。一个不小心,就会看不到藏在叶根部的枯草段,连同蒲公英叶一同扔进择好的一边。洗的时候如果还发现不了的话,就会被吃进嘴里。赶忖了保不住会卡在嗓子里,上不来下不去的,还得看医生。
田青青择了一顿饭的功夫,还没择下三分之一。见母亲吆喝着让哥哥弟弟睡觉,为了节省灯油,也为了让劳累了一天的父母早些休息,她也洗洗手,爬上床去睡觉了。
一间屋里两个床,中间拉着一道布帘儿。和在老家西厢房里一样,父母亲和小苗苗睡里面,她和哥哥、弟弟睡外面。哥哥、弟弟睡一头,她自己睡一头。
忙活了一天,这具小身体也确实累了,倒下不大功夫,便“呼呼”地进入梦乡。
田青青睡梦中好像感觉身子被推了一把,猛然惊醒。睁开眼一看,屋里黢黑黢黑的。父亲发出均匀的鼾声,母亲和田苗苗、田幼秋和田幼春,也都没有一点儿动静。看来,一家人都在熟睡中。
那又是谁推了自己一把呢?是错觉?还是自己在做梦?
可觉得那一把用力很真实,一点儿也不像错觉,更不像在梦中。
田青青再无睡意,瞪着眼睛在黑暗中想起心思。
忽然,床底下有一束微弱的亮光溢出,淡淡的,绿??鞯模?孟裣奶旆晌璧挠┗鸪妗s直扔┗鸪娴母鎏宕蟮枚唷?p>田青青吓得一激灵。想想床底下也没什么,只是睡觉前,自己把没择完的蒲公英篮子放到了床底下。难道是蒲公英的花朵夜间会发光,数十朵聚在一起,发出了微弱的绿色的光亮?!
细看又不是。那绿色的亮光是集中在一个点儿上的。
难不成有什么宝物在里面?!
田青青心里这么一想,翻身出溜下床来(她个矮,只能出溜),蹑手蹑脚,拉出篮子,在蒲公英里寻找着亮光。
终于找到了。
原来在一棵蒲公英根部的五叉股下面,箍着一个小圆环儿,那微弱的亮光就是它发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