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臾,陆云泽和沈丘敲响了宋庆慈办公室的门。
两人进门时,宋庆慈正在写毛笔字,一派闲适自得。
见他们进门,宋庆慈提起笔,道:“云泽,来看看我写的字怎么样?”
陆云泽走到办公桌前,看到纸上写着四个字:领袖耳目。
“好字,笔锋强劲,犹如金钩铁划。”陆云泽赞道。
宋庆慈写的字有股军人的锐气,功力确实是上层。
“帮我想想下一句应该写什么。”宋庆慈拿着毛笔,期待地看着陆云泽。
陆云泽愣了下,把他叫来,就是为了看他写书法吗?
“局座,我才疏学浅,就不献丑了!”陆云泽回道。
“你呀!太谦虚。”宋庆慈笑了笑,将毛笔放下,问道:“这两次袭击的人查清楚了吗?老板很关心这件事。”
“还在追查。”
“老板已经震怒。”宋庆慈叹道:“你和沈丘要尽快抓到那群人。否则你我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是。”
“你先出去吧。”
看着陆云泽离开办公室,宋庆慈在纸上写下四个字,兄弟手足。
“陆云泽居然连‘领袖耳目,兄弟手足。’这句对联都不知道。他一定有问题。”沈丘肯定地道。
这是戴笠在洪公祠特训班教室里写下的对联,就挂在教室中。陆云泽的资料显示,他是洪公祠特训班第三期成员,不可能没看过这副对联,看到领袖耳目四个字,不知道下联,明显没去过洪公祠特训班。
洪公祠特训班是专门训练特务和杀手的组织,戴笠开办的第一个特务训练班,每期半年。对外名称叫“参谋本部特务警员训练班”,因设在洪公祠,才被人称之为“洪公祠特训班”。培训班的课程很多,包括枪械、爆破、毒物、通讯、驾驶、摄影、行动术、侦查学、军事情报学、高等警察学、武装斗争。军统的骨干不是黄埔军校的,就是各种特务训练班出来的,洪公祠特训班更是具有代表性的一个,优秀者会受到委员长和戴笠的接见。陆云泽就是其中的优秀成员,受到过接见和嘉奖。这么优秀的一个人,忘了戴笠老板的对联,不会有任何人相信。
“局座,要不要我立刻带人把陆云泽抓起来?”沈丘请示道。
“既然我们已经知道他的身份有问题,就先不要打草惊蛇,知道他的目的才最重要。”宋庆慈道
“是。”
“切记,不要打草惊蛇。”宋庆慈的眼中充满了算计,“你要配合陆云泽查清楚袭击者的身份。”
陆云泽毕竟不是普通特务,而是戴笠老板亲自派下来的副站长,没有戴笠老板的命令,直接抓人便是越权。一定要等有了万全的把握,请示了戴笠才能动手。
“属下明白。”沈丘旋即明白过来,道:“陆副站长刚刚到上海站,对上海还不熟悉,我一定多多配合他,关注好他每天都和谁见面,做了什么。”
宋庆慈满意地点点头,道:“你去吧。让郭鹤翔过来。”
宋庆慈可以确定陆云泽是假冒的,只是不知道这个假冒的人是谁,因为特高课不断暗杀,地下党的可能性最大。
搞情报工作的人员都喜欢放长线钓大鱼,只要陆云泽还留在军统中,想抓他随时都可以,还可以通过他找到更多的地下党,甚至将在上海的所有地下党一网打尽。
“局座,您找我?”郭鹤翔走进办公室。
“你马上去南京找戴笠老板,将陆云泽的档案和照片取来,此行目的不要告诉任何人。”
“局座,为什么要拿副座的档案?”郭鹤翔心中好奇,想知道答案,方便传递给日本人。
“你不知道军统的规矩吗?去办事。”宋庆慈直接呵斥。
军统有自己的规矩,无论职位高低,对不属于自身范围的工作,绝对不许看,不准听,不准问,郭鹤翔逾越了!
傍晚,陆云泽从办公桌后起身,拿起衣帽架上的大衣,穿上身。
麦雅丽推门走了进来,陆云泽转首问:“有事吗?”
“郭副站长去南京了。”麦雅丽压低声音道。
陆云泽整理衣服的手微僵,郭鹤翔去南京了?他的目的是什么?
他微思量,打量着麦雅丽,眼前的女人为什么要告诉他这件事情?
“副座怀疑我的目的?”麦雅丽妩媚一笑,问出他的心中所想。
“你觉得呢?”陆云泽不答反问。
“我如果说,我看副座长得俊,所以才想投靠副座,副座信吗?”麦雅丽对着陆云泽英俊的脸庞吹了一口香风,媚眼勾动,抬手抚上他的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