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着段爷眯缝着眼睛望过来的眼神。相有豹嘿嘿坏笑着朝段爷应道:“这不还是得仗着段爷的威风,这才能把这事儿办成了不是?再说了,段爷您眼瞅着就得换张金交椅,这书寓胡同迟早也都是段爷您盘子里的菜,早吃个一两口的,这也不打紧不是?”
嘿嘿怪笑着,段爷却是朝着房门口努了努嘴:“这事儿都办得差不离了,你也就别跟这儿待着了,该干嘛干嘛去吧?”
听着段爷催驾的话音,相有豹却是没挪动脚步,只是朝着段爷低声说道:“这不是还差了个手尾不是?”
乜斜着一双眼睛,段爷很有些诧异地向了相有豹:“今儿晚上这一出,人证、物证都是齐全的,满目春里的人也都叫写了伏辩,签字画押、按了手印。日后就算是有人想找后账,只要把这玩意朝着桌子上一放,还有谁敢朝着这屎盆子里凑合?!还差了什么手尾?!”
朝前凑了半步,相有豹压低了嗓门朝着段爷说道:“还有那位会配药的主儿,段爷您打算怎么处置?”
不屑地哼了半声,段爷仰身再次靠到了柔软的被褥上:“私配禁药、图财害命,这罪过说轻了也得在大狱里蹲个三年五载。要是朝着重了说崩了也不为过!怎么着,你有话要说?!”
微微皱着眉头,相有豹却像是想起了什么事儿似的沉吟着说道:“可我听说配药的这位爷,手里头还真有些旁人不知道的活儿!听说这满目春里有过个管采买的,就因为没照着这位爷的吩咐去买药,七天后可就口吐鲜血。搭回家就成了个疯子,没几天就跳了永定河!”
猛地睁开了半闭着的眼睛,熊爷微微欠起了身子:“有这事儿?”
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相有豹的话音里多多少少地带上了几分诡谲的味道:“就这么位能记仇、还有本事暗地里下死手的主儿,真要是叫他得了翻身的机会,那可真指不定这位爷能做出来些什么事儿!?人都说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这暗地里下药害人的本事,那可比暗箭还难防备!段爷。您可是见天儿在场面上走着的人物,有句老话您指定知道——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
脸上蓦然闪过了一丝青气,段爷慢条斯理地坐直了身子,嘬着牙花子冷哼着说道:“我说相爷,自打你变着法子把我勾连到这事儿里边来,你奔着的就是要弄死这配药的主儿吧?!按理说,你一个刚打关外来四九城里的爷们,怎么也不能跟他有这么大仇不是?”
也不回答段爷的问话。相有豹倒是一脸坦然地朝着段爷应道:“这满目春书寓后院屋子里有些什么,估摸着段爷您手下的弟兄也都跟你说了!就这么一位配药害人的主儿,段爷您就算是亲手崩了他,也都是积德行善的大好事!”
耳听着门外面传来的隐约脚步声,段爷抬手指了指房门:“去找我那些个弟兄,就说今儿我乏了,就歇在满目春了!叫他们把旁人都放了。就把那配药的主儿好好的押回巡警局去!可记住吩咐他们,这晚上道黑,可千万别叫人跑了!明儿一早上我醒过来,甭管怎么着,我都要见着这位懂配药的主儿!站着的见不着,躺着的也凑合!”
答应一声。相有豹转身拉开了房门,与正把姑娘送到了房门口的老鸨子擦身而过,三步并作两步地赶到了那些正押着满目春里一干人等的巡警面前。
凑到了常跟在段爷身边的一名巡警耳边,相有豹一字不漏地把段爷的话重复了一遍。着那巡警眼睛里蓦然闪过的一丝凶光,相有豹不着痕迹地将早已经备好的一封大洋轻轻放到了那巡警的口袋里。
感受着口袋里骤然增加的分量,那得了段爷吩咐的巡警很是满意地朝着相有豹点了点头,这才吆五喝六地朝着另外几个巡警叫道:“段爷吩咐了。旁人勿论,就把那配药的主儿带回巡警局去仔细审查!我说兄弟们,这可都快后半夜的光景了,腿脚上都麻利着些,早早的把人弄到家了省心!”
似乎是做惯了些得钱买放、收钱害命的勾当,只一听那话音里着重了语气说出的‘麻利’、‘到家’的字眼,几名巡警顿时乱糟糟地答应了,也不管其他那些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满目春内一干人等,只是押着那依旧被反绑了双手的中年汉子出了满目春书寓的大门。
都还没等相有豹与站在院子里的熊爷说上一句话,从满目春书寓门外,已然传来了那些刚刚走出门的巡警乱糟糟的吆喝声:“嘿跑了!人犯跑了啊”
“站住!麻溜儿的给爷站住,爷开枪了啊”
“还敢跑开枪!”
伴随着那杂乱的吆喝声,几声差不离响在了一个点儿上的枪声,顿时把满目春里刚刚站起了身子的一干人等吓得惊叫着捂着耳朵蹲了下去。
而在满目春书寓的大门口,方才得了相有豹一封大洋的巡警却是吊儿郎当地晃悠着走了进来,吊着嗓门朝着刚刚闻声从楼上冲下来的老鸨子叫嚷道:“刚刚在满目春里抓捕的人犯一名妄图逃脱,已被当场正法!我说这满目春里管事的,懂规矩不懂?”
一屁股跌坐在地上,脸色苍白的老鸨子带着哭腔朝着站在一旁的白癞子、邢老八叫嚷道:“你们两个是死人不是?还不赶紧的照着规矩给几位爷们拿个洗衣裳的红包儿来?”
傻愣愣地答应一声,邢老八却又朝着那脸色苍白的老鸨子问道:“这拿多少合适啊?”
嘿嘿怪笑着,那重新走进院子的巡警把手里头兀自冒烟的手枪耍了个枪花:“这就得您的意思了!反正您可千万别把这点意思,给弄成了不好意思?!”(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