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托盘上几样素菜放到了邵中元身边的桌子上,邵中元手底下那伙计麻利地应道:“四个!前门俩,后面角门一个,房顶上也趴着一个!”
伸筷子夹了口熬白菜在嘴里嚼着,邵中元沉吟片刻,却是抬头朝着那送吃食来的手下说道:“再放出去一个!跟他们说,甭嫌天黑风冷就找地方猫着偷懒!一个闹不好这出来的可就是要命的茬子!”
侧耳听听屋外嗖嗖的风声,那送吃食进来的手下迟疑着朝邵中元说道:“掌把子,这大冷的天儿屋顶上的伙计趴了半个时辰就冻得心窝子都没了热气!我琢磨着”
两眼一翻,邵中元恶狠狠地朝着那迟疑着的手下低声喝道:“你琢磨着?就你那脑仁儿,能琢磨出来个啥好事儿?!麻溜儿给我上外面盯着去,敢有半点偷jian耍滑”
也不见邵中元如何作势,手里头捏着的筷子已经重重地抽在了那手下人的脖颈子上,当时就抽出了两道紫红se的血痕!
痛叫半声,那被邵中元在脖子上抽出了两道紫红se血痕的手下捂着脖子,大气都不敢出地退出了邵中元待着的屋子。
虽说跟在邵中元身边不过大半年的功夫,可邵中元对付自己身边这群手下的手段,任谁瞧在眼里都觉得心惊胆寨!
有那不服邵中元在拍花子买卖里老是多拿多占的主儿,才刚开口漏了个口风,第二天早晨就没能起来床。掀开蒙在身上的被子一看,那不服不忿的主儿脖子、手腕上的筋脉全都叫挑开了,身上流出来的血全都叫棉被吸了个干净!
还有那在望风瞭哨的时候偷懒耍滑的叫邵中元抓了个正着,十冬腊月的天气,邵中元楞就是能把那偷懒耍滑的主儿拿绳子绑了,再把那主儿一双手塞进装满了凉水的水桶里搁着。就这么一夜冻将下来,那双手都冻在了个冰坨子里,生生就这么废了!再拿着炒热的黄豆朝着那倒霉的主儿嘴里一塞、脸上一捂、脚大筋拿刀一挑,拿着架子车就推到了街上乞讨!
撑死了三天,那叫邵中元这么收拾过的主儿指定就得断气,可在断气之前乞讨回来的那些钱,还得落进邵中元的腰包!
这要不是要靠着邵中元配出来的那**拍花子,王八蛋才乐意跟他搭伙儿呢?!
胡乱把手里头的端着的托盘朝着伙房一扔,那刚挨了一下狠揍的倒霉鬼溜达着打开了院门,再叫了个搭伙儿拍花子的同伴在自己身后重新落上了门栓,这就直朝着院门外面的巷口两个望风瞭哨的同伙走去。离着那俩靠墙坐在同一条长条凳子上的同伙还有老远,那刚矮了一记狠揍的倒霉鬼已经压着嗓门吆喝起来:“可都jing神着点儿!掌把子说了”
不等那倒霉鬼把话说完,从街边的黑暗角落中猛地伸出了一只有力的巴掌,一把将那倒霉鬼拽到了黑暗角落当中,一支冷飕飕的尖利玩意,也紧紧地顶在了那倒霉鬼的脖颈子上!
也还没等那倒霉鬼叫喊出声,把那倒霉鬼拽到了黑暗当中的相有豹已经贴在那倒霉鬼的耳朵边上低声喝道:“相好的,识相点儿!要不想跟你那俩伙计作伴儿,那就别闹出动静来!”
虽说天黑,可那叫相有豹拽到了黑暗角落的倒霉鬼仔细一瞧,却发现自己那两个坐在长条凳子上的同伴很有了些不对劲的地方——虽说俩人依旧是脸朝着脸的坐在长凳上面,可俩人的脑袋已经搁在了对方的肩膀上。俩人的胳膊也都笔直僵硬地朝着地上垂着,双腿也都蜷曲成了个奇怪的角度,瞅着就像是两个匠作行里小徒弟造拧巴了的木偶娃娃一般!
伴随着夜风吹过时扑面而来的一股若有若无的血腥味道,那叫相有豹拽到了黑暗角落中的倒霉蛋顿时觉着裤裆一热,抑制不住地尿了裤子。哭丧着脸朝着相有豹低声叫道:“这位好汉爷饶命啊我就是一打杂跑腿的碎催,这里边可没我什么事儿啊”
把顶在了那倒霉鬼脖颈子上的尖刺加上了三分气力,相有豹压着嗓门低沉地喝道:“麻溜儿给我撂实话——你们拍花子拐带弄来的孩子,到底藏哪儿了?!屋子里还有几个人?外头还有几个望风瞭哨的?都待在啥地方?!”
“伙房后头有个白菜窖,弄来的孩子都在那地窖里扔着呢!屋子里还有五个,一个趴屋顶上望风瞭哨,其他的都在偏厢屋子里待着,亮着灯的那屋子就是!掌把子一个人在正屋歇着,这会儿正吃饭呢!后边夹壁墙巷子口儿还有个瞭哨的好汉爷,我说的全是实话,您饶我”
不等那倒霉鬼把话说完,相有豹手上猛一用力,那支尖刺顿时像是筷子戳豆腐一般,悄无声地地刺进了那倒霉鬼的脖颈子里!
毫不费力地把那支尖刺朝外头一拔,相有豹瞅着那倒霉鬼脖颈子上留下的个空心管子嗖嗖地朝外飙she着鲜血,用力把那还在不断挣扎着的倒霉鬼按在了地上,再撩起了那倒霉鬼穿着的衣裳盖住了正朝外头飙she着鲜血的伤口:“饶了你?你倒是也饶过了那些孩子?!下辈子投胎变做猪狗,也都是你这一世造孽太多,怨不得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