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渊抬眼看去,却见是两个二十二三岁的青年,大步走来,长得浓眉大眼,很是精神。
那个年长一些的道:“你们一个鬼头鬼脑,一个古里古怪,看着就不像好人,这里可是华山脚下,不是你们这些邪门外道来的地方,速速离去,免得自讨苦吃。”
梦渊哈哈一笑道:“你们两个小子,一个楞头楞脑,一个傻里傻气,真是有趣,华山黄老兄来了没,就说我来找他喝酒。还有那个在后面跟着的是冯难敌吧,叫他一起出来好了,躲在后面,好不小气。”他已经猜到了来人的身份,看在袁承志的面子上。也不好太与小辈计较。
那两个小子眼睛瞪得溜圆,转头望去,却见到一条四十来岁的大汉奔了过来,那汉子长得虎背熊腰,筋骨如铁,比梦渊还高出一个头去。
那汉子一抱拳道:“在下冯难敌,江湖朋友抬爱,给个小小的外号叫八面威风。不知阁下两位怎么称呼。
梦渊点点头道:“这位姑娘姓何,名字有些古怪,叫何铁手,至于我么,姓梦,别人都叫我梦先生。”
“五毒教主何铁手,玄鹤梦先生?”冯难敌猛吃了一惊,下意识地摆出了戒备的姿势,他江湖经验老到,立刻知道自己失态,连忙赔笑问道。“不知二位莅临华山,有何贵干?”
梦渊笑道:“这次梦某二人前来,一则陪着袁小哥儿来华山作客,二则听说木桑道长回来了,找他有些事商议。”
冯难敌咧了咧嘴,一把将两个小子摁下去道:“还愣着干什么,快给梦前辈行礼。”
看着两个小子的苦瓜脸,梦渊笑了笑道:“年轻人有点冲劲是好事,但是不要有傲气,起来吧。”
冯难敌的两个儿子不摧,不破那里还敢言语,这个其貌不扬的家伙,不仅灭了二师祖一门,连皇太极都杀了,那个女人,也是杀人不眨眼的角色,可笑自己居然还敢说他们鬼头鬼脑,古里古怪,当真是嫌命长了。
冯难敌却还是高兴的,盛名之下,岂有虚士,当时雨花台一会后,师傅黄真就找到自己,说了江湖中,出了梦渊这样一个怪才,二师叔那么大的名声,那么高的功夫,被这位梦先生说灭就灭了。本来自己还有些不服气,结果人家闯入盛京,不仅宰了皇太极,连他的尸体都弄了回来。至于后来更是运筹帷幄,决胜千里,硬是挡住了满清南下的大军,如此武功,如此心计,年龄却不过与自己的两个儿子相当。自己虽然薄有名声,但和对方相比,哪有什么值得骄傲的。自己的两个儿子经此一吓,也该改改颐指气使,目中无人的毛病了。
想到这里,这位黄真的大弟子对梦渊是恭恭敬敬,不敢有丝毫怠慢。
第二天一早,一行人起早登山,快到山顶时,嗤嗤一阵响,数颗暗器划过天空,何铁手眼见,“咦”了一声道:“是围棋子”。袁承志喜道:“木桑道长在招呼我们了。”当即甩出三颗黄点,直入云霄。阿九见到他们手法巧妙,满是羡慕之色。
梦渊哈哈笑道:“老道,别来无恙啊。”他的声音如一根针般直透上去,凝而不散,正是清音诀的高等运用-----六合传音。
木桑道人和梦渊颇为投缘,听到他来也是高兴之极,出声回应。
这时路边树上飞出一个黑黝黝的算盘,接住了袁承志投出的三枚铜钱,当空哗啦啦一阵盘旋飞回,只见一人从树上跃出,接住算盘,摇晃着大笑迎来,正是铜笔铁算盘黄真。
他大笑道:“师弟,你这是挥金如土啊,师兄是生意人,这生意钱一入手,可就不还了。”
梦渊眼睛一亮笑道:“黄兄所言,实得我心。”上前两步,和黄真两人说笑去了,他同样是个奸商,正所谓物以类聚,当即交流起心得来。黄真却是不知道梦渊的底细,走到山顶时,不知不觉,已经和梦渊谈成了几笔生意,虽然有所进帐,却是把自己搭了进去。梦渊即将离开,这义军的钱粮账目,当然是要个合适的人来审核监管的,这送上门来的劳力,哪有不用之理。
众人到了临近山顶,各展轻功,梦渊一手挽起阿九,一手抱起朱慈?r,深深地吸了口气,就那么化作数十道残影,对着山壁直冲而起,众人见他如此施展轻功,相顾骇然,知道这位梦先生的轻功造诣,远在众人之上,玄鹤之名,当真是名不虚传。
他们却是不知道,现在的梦渊,将绝大部分精力,都转移到了登天门心法和天道身法这两套至高武学上来,哪怕是平时的走路,都暗合着这两套武学的精义,正是这种态度,才能够取得一步步的进展。
到得山顶,与木桑道人见过礼后,有意无意的,这十几号人就分成了两拨,木桑,梦渊,何铁手,阿九四人凑成了一堆,另一堆则是以袁承志,黄真为首的华山弟子,当听说袁承志收了前明皇太子朱慈?r为徒后,黄真一个劲地嘀咕“我的乖乖,这笔生意做大了。”
另一边木桑和梦渊恶战正酣,木桑是个臭棋篓子,又是个棋迷,梦渊的棋力则是平平,两个人正是旗鼓相当,杀得不可开交,结果还是木桑棋高一筹,占到了上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