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表现,就像是一个涉世未深的世家公子,对一切都充满了好奇。当然,也可以解读为单纯,毫无心机。
这样的人,最容易被有心者利用。
陆玹如今展露出来的样子,是他和姜璃商议后决定的。
既然北柔对陆玹这么感兴趣,那么他们就让这个沅王变得更加的容易攻克。
进宫赴宴,陆玹没有带太多人,除了姜璃伪装的少筠之外,就是六名贴身护卫。这样的低调,简直是透着一种寒酸。
仿佛,陆玹这位沅王在嘉仙皇朝真的是有名无实,被新政权彻底边缘化的人物。
‘北柔宫宴,不知是否会见到容暻。’车上,姜璃坐在角落闭目养神。若是能碰上容暻,她或许能打探出些什么。
……
北柔皇宫中,北柔皇北门巍的宫殿里,一袭淡雅长袍,面如冠玉,如琢如磨的出尘公子,正坐在他对面,执一色棋子,与他对弈。
当那脱俗公子落下最后一子后,他微微一笑,神情淡然对北门巍道:“陛下,您输了。”
北门巍也不在意,哈哈大笑,将手中剩下的棋子丢回棋盒。“公子暻就是公子暻,棋艺天下无双,也不会故意输给我。”
容暻淡淡一笑,“想要输给陛下的人太多了,恐怕陛下也有些厌恶。”
北门巍点头,“对,都是些溜须拍马之辈,如何能与公子相比?”
面对北门巍的夸赞,容暻没有表态,依然是一副淡然出尘的样子。
北门巍眼神中充满了探究,这样淡然得佳公子,真是很难想象身负血海深仇。“公子暻,你愿意做我的幕僚,却又不愿为官,真是让我为难啊。”
容暻笑道:“陛下,你我初见之时,容暻便表明心迹。我来北柔,是为了报家族血仇。如今,在南荒能与嘉仙皇朝抗争的,只有北柔。然而,容暻虽然家仇必报,却也始终还是那里的人,除了颠覆嘉仙皇朝皇权一事,容暻不能向陛下献计。”
“我明白,只是可惜了你这个人才。”北门巍皱眉道。
容暻缓缓抬眸,清透纯净的眼与北门巍对视,“陛下身边,人才济济,少一个容暻不会有大碍。我心性淡然,不喜争斗。待大仇得报,便会放下一切,离开南荒,周游各地。”
“也罢,我也不逼你。若你改变了主意,北柔大门永远为你敞开。”北门巍道。
容暻颔首,“谢过陛下厚爱。”
北门巍不在意的挥挥手,问道:“对了,今日宫宴你可愿出席?”
“仇人相见,未免破坏陛下计划,容暻就不去了。”容暻站起来,准备告辞。
北门巍也同样站起来,没有勉强,甚至亲自将容暻送出了门外。凝着容暻的背影融入夜色之中,他身后的一位内侍总管悄然靠近,低声道:“陛下对公子暻十分看重啊。”
北门巍点头,“天下第一公子,并非浪得虚名。有他在,可添助力。”
“可是,成王对他似乎还有所怀疑保留。”内侍总管道。
北门巍不在意的一笑,“成王谨慎过头了。若是你的家族,都被仇人所杀,只留下你一人逃离故土,你会帮着仇人里应外合对付其他人,还是联合仇人的敌人,一起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