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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2.07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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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家女眷按照品级排列,放眼看去,花团锦簇,赫赫扬扬,满京城里最有权势的诰命贵妇们尽都在这里云集。

端妃娘娘在上位,太子妃在次座,其他几位宫中的妃嫔也各按其序。

因为在京的王爷如今只镇北王一位,所以太子妃的下位就是镇北王妃吴氏。

两人的侧手分别是潘良娣跟西闲了,再往下,才是一品诰命,国公夫人等,而嘉昌县主本安排不到这里,却因为太子妃的缘故,也杂列其中。

青乡侯夫人则远远地排在数十位之后,在座位上时不时偷偷打量西闲,满是好奇跟感激。

端妃举杯祷了两句,又传歌舞助兴,席上也算是其乐融融,因为毕竟是在宫中,众位都很知进退,不敢过分畅饮,说话也十分谨慎留心。

嘉昌县主因也早看见西闲在座,又看镇北王妃就在太子妃不远,她心中便觉着不服。只是众人都说说笑笑,且太子妃也并无任何不快,她也不便怎么样,就边吃酒边偶尔恨恨地打量西闲。

毕竟当初嘉昌县主之所以被撵出京城,受尽羞辱,算来都是因为西闲跟苏舒燕……如今苏舒燕不在,嘉昌理所当然地把自己的死对头看成了西闲。

等到酒席散了,端妃娘娘趁兴带大家游览御花园,众人穿梭园林之中,更觉尽兴。

正莺声燕语,歌舞升平的时候,就听到有个声音喝道:“别胡说,什么冤情,哪里就冤枉了她,我明明看到她跟镇北王拉拉扯扯,就算她死了喊冤,也该去找镇北王索命才是!叫我看,死也是个糊涂鬼!”

端妃在前头隐隐听了这话,不由色变。太子妃也早听出了说话的是嘉昌,便给宫女使了个眼色。

原来嘉昌县主因为一肚子气,又总算见到了仇人,总想找个机会把昔日所受的屈辱讨回来,只恨西闲根本不跟她照面,而且西闲似乎完全没看到她,实在更叫嘉昌受不了。

嘉昌正在暗中寻思的时候,恰身边有两位诰命夫人因看见吴妃跟西闲在列,不免偷偷议论起来,说着说着,自然而然就就转到了时下闹的最厉害的东宫闹鬼身上。

嘉昌这会儿正像是一块爆炭,碰到了这点子火星,立刻就炸响了起来。

她虽然面上是斥责那两名诰命,实际上有意提高了嗓门,是说给西闲听的,因她知道西闲跟苏舒燕从来最好,所以故意这么说试图激怒她。

却不知西闲等的就是她这一句。

太子妃身边的宫女还没走到嘉昌身边,就听到有个声音道:“县主,你在说什么?”声音柔和,不露锋芒,却足以让任何人都听得清楚。

嘉昌转头看去,心中大喜:“哟,原来是镇北王的侧妃,我原先听他们说你在雁北死于非命,原来没有死呀。”

那宫女见她两人突然如此,不知要不要拦着,这会儿的功夫,西闲已经往嘉昌身边走了过来。

在场的贵妇人足有几十,见状纷纷两边退让,由西闲分波劈浪似的走出来。远处不知发生何事的也纷纷涌过来。

西闲走到嘉昌身旁:“我没死,县主是不是很失望?我既然没死,就不容许县主在这里诋毁苏嫔的清誉!”

众目睽睽之下,面对这双仍旧黑白清澈的双眼,嘉昌县主突然有些心虚,可想到昔日之辱,便道:“我诋毁她?笑话。我是有真凭实据的。那天我分明看见了,她给镇北王抱着进了雅院子……还能有假?”

西闲似乎给她问住了似的:“县主、当真亲眼所见?你……又怎么能认定那就是我们王爷?”

嘉昌见西闲面露狐疑之色,语气也仿佛少了底气似的,她的气焰便复高涨,冷笑道:“我又不瞎,我当然看见他戴的金冠,不是王爷,谁敢戴金冠呀。”说着她得意地扫了一眼在场众人。

西闲拧眉道:“金冠……那县主可看明白他的衣着打扮了?”

嘉昌哼了声:“当然,是……”

还未说完,就听太子妃厉声喝道:“嘉昌你在胡说什么!”

众人正在聚精会神听着,冷不防如此都吓了一跳,却见太子妃满面怒容:“今儿大好的日子,谁容你在这里说这些不吉利的话!”

嘉昌虽然想当面打西闲的脸,可看太子妃如此生气,却不由怕了,不敢言语。

太子妃道:“你胡说八道惹了端妃娘娘不快,还不去请罪然后立刻出宫!”

嘉昌吃了一惊,没想到太子妃竟要赶自己走。

突然西闲道:“臣妾斗胆请太子妃饶恕嘉昌县主,毕竟她年少无知,想必信口胡说是有的。”

嘉昌本要灰溜溜离开,听了这句,怒道:“我哪里胡说了?我明明看见了镇北王,他戴着金色王冠,穿着绛红色的冕服,当时还下着雨呢,我看他衣裳都湿了,这还有假?”

嘉昌虽然蒙太子妃求情,偷偷地回了京城,但也是最近的事儿。

毕竟当初给太子怒斥的情形历历在目,所以苏舒燕生日那天,嘉昌起初并没敢跟太子照面。

只是在苏舒燕出事之后她赶着去,才远远地看了一眼。

在场的这些贵妇诰命之中,也有不少那日去东宫赴宴的。

其中有几个在早上见过太子的,这会儿听了嘉昌的话,心中开始疑惑。

现场一片静寂里,太子妃生生地咽了口唾沫。

正在她用杀人的目光看着嘉昌的时候,西闲道:“原来如此,金冠,绛红冕服。”

西闲环顾周遭,用足以让在场所有人都听到的声音慢慢说道:“但我为什么听说,那日王爷所穿的是一身银灰,可偏偏早上太子殿下是戴金冠,穿绛红……若我没记错的话,是在中午那场雨后,太子殿下才换了一身的。”

嘉昌所留意的是那个抱着苏舒燕的人,且先入为主地认为是赵宗冕,所以赵宗冕穿的到底是什么颜色,她却早混淆了。

听西闲说了开始一句,本还要驳斥,但听到最后,却忽然脸色刷白,魂魄出窍。

在场的众女眷们几乎都窒息了。

能在这里出席的自然都不是心智驽钝的人,像是嘉昌这样仗着东宫名头横行的毕竟只是少数,如今听了西闲跟嘉昌的话,大家心里早就雪亮一片。

只是没有人敢出声,甚至连喘一口气都怕给人听见。

太子妃已经不再理会嘉昌县主了。

她盯着西闲,眼神阴沉:“林妃……这话是什么意思呢?”太子妃问的很慢,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刀锋上磨出来似的。

这本来闲情雅趣的御花园,也仿佛无形中涌起了刀光剑影。

却不知西闲如何回答,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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