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里长家的孙子大名叫刘常理,小命就是毛豆,今年五岁,很活泼的一个孩子,伏秋莲是跟在连清和刘里长后头过来的,她又走的慢,等到了刘里长家,推开那半扇篱笆门,伏秋莲就听到一阵阵撕心裂肺般的哭声,她心头一紧,难道是孩子没救了?
院子里没有人,她一直朝屋里走去,才走到门口,和走出来的连清撞个头碰头,伏秋莲还没出声呢,连清已是急忙的扶住了她,一脸的担心和着急,“没撞到你哪吧,不是说了你让在家等着,我一会就回的吗,怎么又过来了,刘叔家的毛豆病了,屋子里正乱,咱们也帮不上忙,走,我扶你回去。”
伏秋莲由着他扶着自己,脚下却没动,“毛豆怎样,请的大夫怎么说?”
虽然有些诧异伏秋莲这样的问,可连清还是小声的答了,“请的是婆子,说是撞了热邪,正在给小毛豆收邪,可依着我看——”连清摇摇头,声音又轻了几分,“那孩子全身通红,烧的厉害,一直在说胡话,看样子怕是有些不妙。”
果然是发烧,可是等等,连清刚才说什么,请了婆子在收邪?她脸一黑,抬脚往里走,“咱们也进去看看去。”
“娘子,里头乱,再碰到你——”他的话还没说完呢,伏秋莲已经抬脚走了进去,连清无奈的摇摇头,迈步跟上去,却是小心的护在了伏秋莲的身侧,防着她被屋子里的动静给唬到或是碰到。
入眼所见,屋子里的土炕上,躺着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双眼紧闭脸色潮红,炕前头是刘叔一家人,再旁边,有个五十出头的婆子穿了身长长的几乎要拖在地下的道袍,一只手端着碗水,一只手伸食指在水里沾了,冲着屋子里,炕上的小男孩乱弹,水珠四溅里,她不时的嘀咕着一些谁都听不清的话……
伏秋莲站住,她身后,连清紧紧站在她身旁,一脸的小心冀冀,“娘子,咱们回家吧,黄婆子你又不是不认识。前些天二嫂家的娃受了惊,不就是请的她么?”
“你也相信这个?愧你还是读书人,这孩子分明就是病了,怎么可以不请大夫?”伏秋莲拧了眉,有些埋怨的看向连清,这会那个婆子也收了手,把一碗水泼在炕前头,朝着刘里长家呵呵一笑,“好了,我已经把热邪收走,你们别怕,孩子明天就会好了。”
“多谢黄婆婆啊。”
刘里长一家子感恩戴德,满脸的感激,毛豆的娘,刘里长的儿媳王氏有些犹豫的小声道,“黄婆婆,那豆子身上的那些红点,不会去不掉了吧?”
“怎么会,明儿个保你全消。”
“你要是能让他明天全消,让这孩子明天完全好起来,我明天就给你磕头拜你为师去!明个儿这孩子要是好不了,甚至若是会更加严重,你来说说该怎么办?”伏秋莲的话又快又急,连清甚至来不及阻制她!只能上前一步,对着刘里长一家和黄婆婆拱了拱手,“我娘子她心情有点不好,所以——”
伏秋莲甩开连清的手,瞪了眼那满脸怒意,又在眼底深处隐着几分惶乱的婆子,走到刘里长跟前,一指炕上的毛豆,“刘叔,要是你信我,就让我先给这孩子看看,反正,多一个人多个法子,也不会耽搁什么的,说不定还能因此救了毛豆一命?”
“可是,黄婆婆?”
“哼,让她看看好了,她一个妇道人家懂什么?”黄嬷婆眼一翻,眼神落在连清身上,“我说秀才哥儿,自家娘子可得好好看着,不然,惹祸上身可就不妙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