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都是做戏罢了。
步妍溪反复掐紧自己颤抖的双手,想起刚才那个轻轻的拥抱,还有那句“放弃喜欢你也不难”,她越走越快,最后几乎是跑着回到了家。
家里没人,她心里那根紧绷的弦松了下来。充裕的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玻璃,在客厅的地板上投下刺眼的光芒,她就在地板上坐下来,点亮手机,有些发怔地盯着屏保上的少年。
这张照片是她出国前一天,明昱琰主动发给她的,说是怕她见异思迁地“爬墙”,让她自觉设置成屏保,时刻提醒自己。
那当然是一句玩笑话。
她又不是那种见一个爱一个,水性杨花的人。
可是。
彼时她确实仅仅当成了玩笑话,更没有把这张照片设成屏保。
那么,是什么时候开始,她改变了态度,刻意将它放在最醒目的地方呢?
天空游动的云,从云缝间漏下的斑驳光影,忽而暗,忽然明。
仿佛一下子回到了大学时代,在美国的第一年,一切是那么的陌生新奇,即便是知道容桑也转学去了那里,她的心里也并未有多少触动,偶尔的课后交流从来都是礼貌有余,亲近不足。
直到那天她去商场买日用品,拎着大包小包出来的时候,忽然一声枪鸣,周围人都尖叫着四处逃窜,而她就傻傻地看着近在咫尺,被一颗子弹打穿震碎的玻璃,一瞬间头龇耳鸣,完全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就在她像块木头靶子一样愣愣地站在原地,远处枪声、警笛交错鸣响的时候,忽然容桑就拽起她的胳膊,将她拉到了不远处的柱子后,然后一边护着她的头蹲下来,一边用前所未有的严厉语气问她,“为什么不跑?不知道危险吗?”
她直愣愣地抬起头,却见男生斥责完自己便神情肃穆地望着远方,像是在观察目前的情势。夕阳的余晖落在他的脸上,有种惊心动魄的出尘之表。
不是第一次近距离地看他,可是那一刻,他的突然出现,恍惚间如同天神下凡一般,让人气为之乱,神为之移。
也许是她的目光太直白呆滞,有所感觉的男生低头看她,以为她是被吓傻了,不由敛去脸上的厉色,继而缓缓露出一个安抚的微笑,“不用怕,没事了。”那笑容温柔又优雅,与碎金似的夕阳交织,勾勒出一种遗世的美好。
那一刻,好像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